正文 第26章 文化融合:夜郎故地的文化轉型(6)(2 / 2)

君子亭

王陽明悟道之後,次年應貴州提學副使席書之聘主持貴陽書院,“始論知、行合一”,他的目的就是要讓越來越假的士風,回到“真”的路上來。“真”是心學的要旨,也是王陽明悟得“格物至知”的要旨。正如黃宗羲在《明儒學案》中所說:“聖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那就是說,強調了人的主體精神,是非好惡的價值標準,在我而不在人。隻要我的“心”為“良知”所使,心即理,天理就在其中了,因這可以“不假外求”。士人曆來的價值標準都在人而不在我,特別是“父子”、“君臣”的位置都擺定之後,更沒有了“自我”的空間。理學甚至要“存天理,滅人欲”。而這一回卻要由自我的“良知”來當家了,將自我作為價值標準,認為這就是“聖人之道”。把理學從朱熹“以理為本”的桎梏中解放出來,提出“以心為本”,進而在“心”上做功夫,發大洪聲,通過實現內在的超越以構成新的人格精神;從一般地作政治工具,進而成為道義的承擔者。並且他由此出發,指出“心知良知是謂聖”,從而得出人人都能成為聖人的結論,把一個高不可攀的境界通過“非聖化”的言說,一變而為人人都可到達的目的地——這既是心學的價值所在,也是王陽明的偉大之處。

龍場悟道,使王陽明的的心理得到了調適,自我生命進一步提升。他從此不再憂讒畏譏,更其堅定了他的用世之心,有了更多的精力去擔當起儒者的人生責任。由此出發,王陽明形成了他的心學體係,將理學的發展推向了新的更高的階段。

而在夜郎故地,當時的貴州學子最先受教。他們很少受到理學的禁錮,因而很容易接受陽明之學。王陽明在龍場驛期間,水西安氏子弟即有去龍場拜王陽明為師、在龍崗書院受教者;王陽明離去後,安貴榮的後人安國亨即在陽明洞的摩崖上鐫刻了“陽明先生遺受處”幾個大字,充分表達了夜郎人對王陽明愛戴與崇敬的心情。人們不但保存了當年王陽明留下的“何陋軒”、“君子亭”、“玩易窩”、“賓陽堂”等古跡,還在修文修建了“王文成公祠”,在貴陽扶風山上修建了“陽明祠”,近年又在修文修建“陽明園”,世世代代紀念這位繼往開來、創立了心學的哲學家。

王陽明龍場開悟在夜郎故地,他的思想也在這裏開出了鮮豔之花、結出了豐碩之果。自王陽明離去後,貴州士人多受惠於他所創立的心學,不但代有才人,如孫應鼇、李渭等,都傳承了他的心學。到了近代,特別是鴉片戰爭後,夜郎故地上的人們多得風氣之先,做出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業,溯源追根,同夜郎文化精神的影響,以及王學在此的首創及傳播都大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