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顯得有些猶豫。洪水這麼湍急,能否一個人抗過去,他其實心裏也沒底。但他心中一心隻想一個人去,或者至少不能讓這姓陳的家夥去,因此他還是暗自下定了決心。他搖搖頭:“小曼,你是女孩子不能去,陳兄有傷,就更不能去,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也不待小曼再說,他就大步向洪水走去。肖曼很是焦急,陳華則在後邊大聲歎息:“啊呀,杜兄,你怎麼搶先去了,本來是該我去的啊…有些人真是的,就愛搶人風頭…”說歸說,他腳下卻沒有向前移動半步。非但沒有向前移動,他反而偷偷向後退了一步。
蘇老板捆上的那根繩索還在。杜江抓牢繩索,小心翼翼的邁腿進入洪水裏,被浪頭一卷,人就漂了起來。總算他身手靈活,在肖曼的驚呼聲中一個挺身,雙腿盤住橋欄,才免了這一場被衝走的滅頂之災。他吃力萬分的慢慢挪了回來,早已累得臉色蒼白,氣喘籲籲。
陳華故作驚訝:“咦,杜兄,怎麼你就回來了?可真快啊,不是還沒見你下水嗎?”杜江一肚子氣悶,朝他瞪了一眼。
肖曼說:“好了,你也不要再刺激師兄了。師兄,必須我們三個綁在一起,才能抵抗住洪水的衝擊!”杜江曉得,這是目前唯一的法子,雖然不大情願,卻也隻好點點頭。
陳華聽說要下水去,心頭緊張,暗暗埋怨肖曼:“讓這小白臉去送死好了,等雨小一些我們再去探尋,豈不是好。”但人家女孩都願意下水去,他當然也不能推辭,陳大哥雖然油滑,但還沒有到無恥的地步。
陳華麵皮發白,隻好用哈哈幹笑掩飾自己的慌張,以便將杜江找來的一截繩子捆在腰間。三人緊緊捆在一起,杜江說聲:“抓緊繩索,小心了!”當先向水流走去。
三個人膛入洪水裏,盡力與洶湧的浪濤搏鬥,掙紮著向前挪動。突然肖曼驚叫一聲,原來她畢竟身單力弱,沒有抓牢繩索,被浪濤卷了起來。幸好兩個男人拚命抓住橋欄與繩索,又將她拉了回來。
有驚無險,陳華大口喘著粗氣,帶著玩笑的口吻問肖曼:“怎麼樣,好玩嗎?”肖曼居然並不如何驚慌,大笑道:“好玩,好玩得很呢!”
玩笑聲中,三人終於移到了準備探尋的第一個橋欄柱前。杜江死死抓著橋欄,拚命把頭湊近橋欄柱已經毀損了的頂端去看。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陳華在後麵叫苦連天,說話也不再留情:“找到沒有?笨蛋,看仔細點!我快撐不住了!”
杜江也有些生氣:“不信你來試試看!石柱都毀損成這樣了,又沒有刻字,那麼容易發現線索麼?”陳華不小心吃了口水,嗆了半天,才賭氣似的叫道:“我來看!你往前走!”
杜江一時也無法可施,心想讓他試試也好,就向前移去。陳華拚出老命移到石柱前,喘了半天氣,隻看了石柱頂端一眼,就下了結論:“不是這根,繼續走!”
杜江不信:“你別亂說。我看了那麼久都不敢下判斷,你隻看一眼就行了?”陳華忿忿的回敬:“榆木腦袋,你耽擱這麼久,想淹死大家啊?你看看這石首雕殘存的基座,龍有這麼粗的脖子麼?這是豬,真是豬!”
倒真是這麼回事。杜江雖然被罵得不輕,也隻是嘀咕了一句。
又移到下一根橋欄柱邊上。杜江一看,不好做出判斷,立刻很自覺地向前移去。陳華一看就說:“不是,向前走!”
杜江依舊不敢相信:“這次判斷的根據又是什麼了?”陳華掙紮著叫了出來:“我說不是就不是!快向前走!…快走啊,笨蛋,再不走老子可就淹死了!”
無奈之下,杜江隻好又向前移。第三個有待探尋的石柱恰好位於岸邊一個緩水區,三人都擁到石柱邊上來,抓著橋欄,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陳華向石柱頂端一看,滿意的點點頭:“對,這根就是龍首雕像。”杜江一看,依舊是光禿禿一根石柱,什麼也看不到,不由莫名其妙:“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陳華臉上露出惡毒的微笑:“我有特異功能,感覺出來的,行不行?”
杜江氣得要死,好在這時肖曼進行了解釋:“師兄,你怎麼忘了‘雲從龍,風從虎’這句話?你看這邊的橋欄上雕滿了雲彩,石柱頂端自然就是龍首了。”
杜江仔細看去,不由臉上一紅。原來姓陳的是從這一點做出的判斷,這麼簡單,自己怎麼就想不到?
因為可以不用和風浪搏鬥,有了餘暇,陳華將那根殘柱四處扣扣摸摸,一時也找不到有何特異之處,不由有些泄氣。肖曼則探頭到石柱外沿去找,忽見一處地方隱隱透出熒光來,心中一動,指著叫道:“你們看!”
杜江與陳華連忙看去,都覺奇怪。陳華伸手刮去表麵的一層泥灰,又是一行謁語露出來,曰:飛龍行雲,潛龍入海,何以見之?祭之以血。
陳華嘀咕著:“這是什麼意思?”把手在刻字上輕輕一摸,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原來看似平整一塊的石壁,包含著那行謁語的一小塊石頭卻縮了進去,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來,嚇得陳花不迭縮手。
杜江大喜:“這裏麵一定藏有什麼東西!”慌忙伸手進洞上下一摸,裏麵滑漉漉的什麼也沒有。他隻好怏怏縮回手來,又是沮喪,又是不解。
陳華自然不會放過奚落他的機會,嘿嘿冷笑:“找到了什麼,金元寶麼?”杜江嘿的一聲,不去理他。
這時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洞口裏緩緩伸出一根細細的棍狀晶體,頂端一點顏色血紅,不停閃動。三人一時都瞪大了眼睛。
還是肖曼最先反應過來,她想起了那首謁語。“何以見之?祭之以血…師兄,那行謁語的意思,是不是說要見到那寶物真品,必須用自己的血去祭奠龍神?”杜江不滿的搖搖頭,反來責備她:“小曼,你說的是迷信的那一套,怎麼連這個你也信。”肖曼委屈的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