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杜江說什麼,陳華就忍不住非往相反的方向說不可。何況又是為了美女爭口氣,更是非說不行。當下他笑眯眯的說道:“小曼,你說的很對,唉,就是有些人明明不知道,還要不懂裝懂,不很可笑麼?”
杜江怒道:“好罷,既然你陳兄也這樣認為,那就請你放點血出來,看看有沒有用吧!”
陳華一怔,倒不敢接腔了。因為怎麼說話都無妨,但是要他放一點自己的血出來,那可萬萬不行,痛著呢!
杜江曉得這人的性子,哼了一聲。“膽小鬼!”將自己右手食指放進口裏一咬,流出血來。杜江就將血滴在那棍狀晶體的紅光之上。
血滴上去了,三人都仔細觀察。過了片刻,卻全無動靜,大家都頗感失望。杜江冷冷的說:“我不是說了麼,那是迷信,信不得的。”
肖曼毅然說:“我來試試!”也把手指伸進嘴裏一咬,卻沒有咬破,反而痛得流下淚來。
這個可供大獻殷勤的機會,如何可以輕易錯失?陳華用一種很溫柔的腔調說:“哎呀,咬痛自己了吧?千萬別這樣,我們再想想法子…呀,你怎麼還咬,不如我來試吧。”
最後的那隨口一句話一出口,他立刻就為之後悔了。因為肖曼實在不敢再嚐試下去,隻好回應他:“那好罷,你來試試。”陳華一聽,頓時呆若木雞。
杜江在一邊冷冷嘲諷他。“小曼,你怎能讓陳兄試呢。人家怕痛,你不知道嗎?嗬嗬。”陳華雖然明知他這是激將之計,但這口氣可咽不下,當下一橫心說:“呸,誰怕痛了,陳大哥也會怕痛?那才是笑話奇談。”
一邊說,一邊將指頭伸進了嘴裏。他心裏念念有詞:“指頭兄啊指頭兄,你跟了我三十年,為我默默服務了三十年,現在我卻要來咬你,真是對不住啊,對不住了…”胡思亂想,一根手指頭含在嘴裏半天,不過咬出一點淡淡的紅印來。
杜江早就不耐煩,大聲催促:“陳兄,你究竟敢不敢?不敢就明說,我們另想辦法就是。”陳華果真是不敢,正要抽出手指,借著與他鬥嘴的機會蒙混過關,免了這樁苦差事,不防“喀喇”一聲巨響,一聲驚雷平地炸響。陳華下意識的一閉嘴,“啊”的一聲,他慘叫起來。
把手拿出來時,一根手指頭血淋淋的,陳華哭喪著臉說道:“誰…誰說我不敢,我這不就敢了嗎?”肖曼替他喝彩:“陳大哥,你果然很勇敢,快把血滴上去吧。”
看著自己的鮮血滴在那點紅光上,陳華簡直心如刀絞,一直在盤算著該吃多少雞蛋,才能將這些血都補回來。又見肖曼在一邊讚許的看著自己,才稍感安慰。
血滴下去,初時毫無動靜。突然雨卻突然停了,三人都感驚訝。片刻的寧靜過後,陡然之間,天空象發瘋了一樣狂暴起來,雷霆霹靂一個接著一個,隻打得天空通明,四野震響。狂風大作,幾乎將碗口粗的樹一摧而折。雨頃刻間又落了下來,不,這不是雨,而簡直是有誰在天上把水一盆盆向地麵潑下來,打得人連眼睛也睜不開。
肖曼心驚膽戰,不由大叫:“這是怎麼了?”然而她的叫聲被雷聲淹沒了,連她自己也聽不到。正在慌亂間,忽覺自己一隻手被人牽住了,才稍微鎮定下來。轉頭一看,卻是杜江牽著自己的手。而陳華正雙手抱頭,躲在一旁哆嗦。
不知怎的,她卻覺得略微有些失望。
突然間,一道霹靂直劈下來,正打在他們麵前的石柱上,登時打得四分五裂,碎石亂飛。三人連忙閃避,卻好石塊沒有傷到人,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黑煙散盡,三人定睛再看時,見那根石柱早已炸去了半截,一個玉製的匣子,端端正正擺在斷柱之上,透著氤氳的華光。
杜江大喜若狂,將玉匣一把搶過來。“奇跡!真是奇跡!”他瘋狂的叫道。“這是真正的寶物啊。”
這時雨又突然歇了,雷電又都不見,天地間又恢複了寧靜。陳華也是心癢得很,連忙催促:“快打開看看!”杜江卻瞥了他一眼,並不答應。肖曼也說:“師兄,打開來看看嘛。”
杜江才有些不情願的照辦。將匣蓋輕輕一掀,匣子就打開了,一看之下,裏麵居然隻是一本有些泛黃的線裝書。
陳華一見,頓時興趣全無。他原以為裏麵即使沒有珍珠寶石,至少也有金銀若幹吧,誰知卻是寒酸至極的一本書。反差如此之大,叫他如何提得起興趣。
所以當杜江說道:“陳兄,這書是很重要的研究資料,我就不客氣拿去了啊。”時,他也懶精無神的擺擺手。“拿去研究吧,書呆子,看你能研究出一朵花來。”他在心裏忿忿罵道。
這時,一道光芒從天空投射下來,照亮無垠天地。三人不由都向天上看去。
東邊的天上,原來密布的雲朵分了開來,光芒就從雲縫中照射下來。光芒後麵,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條金龍,銅須鐵爪,眼若銅鈴,角似長劍,遍體金鱗都閃著熠熠光輝,在天宇之中任意翻遊。
這是真的麼?一條真正的巨龍!三人都沉浸在惶惑、驚恐和敬畏之中。我是在做夢麼?三人都在心裏考問自己。
天空很快又黯淡下來,雲朵合上,那條金龍奇跡般出現,又神秘的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三人才從震駭的狀態中擺脫出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吐了口氣。
在二十公裏開外的公路上,蘇老板正駕車而行,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聽到天邊隱隱傳來的長嘯聲,他立刻停下車來。
他站在路邊,向東方眺望。隱約看見一刀金光消逝在初生旭日的背後,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呆呆站著,良久良久,麵色漸漸陰鬱下來。而那種慣有的笑容,也終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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