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修權談周達文情況(1986年8月22日北京)

問:請您談談周達文的有關情況,以及您是否知道周達文是貴州什麼地方的人?

伍:周達文同誌是貴州省的人,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他的口音就可以聽出來,但是貴州哪一個縣呢?我沒有向他問過這個問題。

1925年10月間,我們一批人,一共有一百四五十人吧,從全國很多的省市集中到上海,大家從黃浦江坐小船到長江口,爬上蘇聯煤船。當時告訴我們,說是如果有軍警來查的話,就說是到蘇聯去當勞工的,,這個時候,周達文的俄文已經很好了。瞿秋白的俄文也很好,還有一個卜世奇,也是北京俄文專修館學生。我們當時去蘇聯學習的時候,中央派出了兩個人,一個是周達文,一個是楊明齋(華僑,#經在我們黨建立之前,為蘇聯派到中國來幫助建黨的人當翻譯)帶我們這批人到蘇聯去。我們是10月下旬到上海乘船出發的,到達海參崴,已經是冰天雪地了。當時大家都沒有下船,周達文、楊明齋他們兩人下船去領事館聯係,因為事先已有通訊聯絡,知道這批學生要來,所以我們一到,火車票已買好了,他們一接上頭後,我們就上岸,坐上火車。那時候條件很艱苦,也沒有什麼東西禦寒,各人靠一件大衣來維持,就這樣通過了西伯利亞。大概是在1925年11月底到莫斯科。到了莫斯科,就把我們帶到莫斯科中山大學,學校在莫斯科一條街上,街名叫沃爾洪卡大街。周達文同誌到達中山大學後,一直擔任翻譯工作,重要的翻譯都是他擔任,比如斯大林在中山大學的講話。另外,我們原來的校長叫拉狄克,是波蘭人,俄文、德文都講得很好,校長有時召集全校學生講演,講中國問題,講中國革命問題,也主要是由周達文擔任翻譯。總而言之,他在擔任翻譯工作期間,是受到學員尊重的。我同他的關係,主要是從1925年到1927年。大革命失敗後,我就從中山大學到軍事學院去了,以後他的活動基本上不清楚。

據我所知,周達文、俞秀鬆、董亦湘他們是反對王明的,因此王明就把他們幾個人當做眼中釘,周、俞、董三人在1937年前後被害。1937年12月,王明、康生從蘇聯坐飛機經過新疆,飛回延安,這事我很清楚,王明回到延安後,我還去看過他。我聽說,王明、康生他們路過新疆的時候,知道俞秀鬆當時在新II工作,王明那個時候很有權,他說:"這種人還把他留下來幹什麼,還不把他們幹掉呀。"王明主要通過蘇聯,說這些人不能夠存在,而把他們殺害了。

再一點也可以證實,周達文曾經有一段時間調到遠東的伯力,我也在伯力工作一年多,伯力確有一份叫《工人之路》的報紙,專門反映當地華僑的生活。

周達文是貴州人,我們一聽口音就知道,他不但口齒清楚,思想也很敏銳。他是貴州哪個縣,我就說不清楚了,如果那個時候問他是哪個縣,那還可能記得。那個時候他是翻譯,常同學校領導人接觸,和我們的身份不一樣。我們當學生,和他接觸很少,但是每天在學校都要見麵。周達文是貴州人,這是肯定的,貴州人的發音都熟悉,周林和韓念龍都是貴州的嘛。

周達文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左右,長得很端正,很斯文,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問:如果我們找到周達文的相片,您還能記得他的模樣嗎?能不能辨認?

伍:他的樣子,我當然記得,當然可以辨認。

問:在中山大學,還聽說周達文有別的名字嗎?比如是否叫周達明?

伍:沒有,隻有周達文。至於周達明,這是有些人把文和明鬧不清楚的關係,並沒有周達明這個人,是把周達文念錯了,或者寫錯了。

問:很多老同誌的文章中,寫的是周達文,一些資料上寫的也是周達文,隻有個別的回憶錄寫的是周達明,是否是兩個人?

伍:寫成周達明是錯的,周達文是準確的,也不是兩個人,隻有一個人,隻有周達文,他也沒有用過周達明這個名字。

問:盛嶽《莫斯科中山大學與中國革命》一書寫的是周達明,周達文是否用兩個名字?

伍:沒有。周達文沒有用過周達明。可能盛嶽也沒很注意,寫成周達明。

問:您聽說過周達定這個名字嗎?

伍:沒有聽說過周達定這個名字。

問:請您談談周達文與瞿秋白一同在北京俄專學習的情況。

伍:這是我後來聽說的,瞿秋白的俄文是很好的,周達文的俄文應該說是很好的,中大重大的翻譯都是周達文,比如斯大林在我們學校講話,他當翻譯,另外校長講大課的時候,他翻譯。那種翻譯很不容易的,一般的,他不是講一段、翻一段的方式翻譯,他是差不多講一個鍾頭,講下來再翻譯,翻譯以後,再講一個鍾頭,再翻譯,大段的翻譯。

問:周達文的夫人張錫瑤是哪裏人?

伍:張錫瑞是河北人,哪個縣的不清楚,張鉍瓏與張錫瑗是姊妹倆。周達文戀愛的對象是妹妹張錫瑞,在蘇聯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