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定定地看著最近一次的日期,大概是沈鳶和他重遇的一個星期之前。

原來她走了那麼遠的路才走到他麵前。

她從未變過,是他誤會了。

“……”

他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一個一米九的男人居然在心理醫生麵前流淚了。

傅硯回看之前,快被那密密麻麻的圓圈給刺痛了眼睛。

他抹了一把眼,聲音低沉:

“我明白了。”

陳醫生看傅硯這麼悲傷,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你走吧,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傅硯把日曆本還給她,又朝她鞠了一躬。

“謝謝您這麼多年一直沒放棄她。”

陳醫生擺手:

“沒事。”

剛開始她也隻是想盡一個心理醫生的職責,到後來她驚訝於沈鳶的執著和毅力,不由自主地會為她的進步而感到欣喜。

現在她已經沒辦法純粹地把沈鳶當成病人看待了。

傅硯走到門口,剛碰上門把手就被叫住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她以前有過軀體化症狀,但她是歌手,手抖就沒辦法彈琴,我曾經建議她去電療,她不願意,因為她怕忘了你。”

陳醫生的聲音裏帶著無奈。

傅硯心口又是一窒,握著門把的手緊了又緊。

“謝謝您告訴我這麼多。”

陳醫生笑了笑:“恭喜你們,新婚快樂,慢走。”

傅硯輕輕點頭,徑直往外走去。

這次他沒有直接去病房,而是跑到醫院的天台。

他給林峰打了個電話:

“帶著打火機和煙上來天台找我。”

林峰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傅硯就掛了。

傅硯注視著遠處的大廈,眸底波濤洶湧。

“傅隊,你在這兒幹嘛?”

林峰上來後一臉納悶看著他:

“你怎麼不去陪嫂子啊?”

傅硯不說話,拿過煙就是抽,一圈圈煙霧繚繞升騰,

林峰繼續追問:

“你還有空在這抽煙?我把那個花孔雀弄到紀警官那裏去了,他讓你盡早解決,你準備怎麼處理那個忘川啊?”

傅硯麵無表情地看了林峰一眼:

“殺了。”

林峰瞬間僵住:

“你、你認真的?我們雖然有槍有武器,但也不能光天化日幹這種事……”

“假的。”

傅硯吸了一口,煙籠罩著他的臉,讓人看不真切。

“先關著,讓紀望那邊的人先活動活動拳腳。”

林峰咽了口唾沫:

“濫用私刑是犯法的……”

傅硯漆黑狹眸中滲出冽凜的肅殺之氣,四周的空氣都要凍結。

“你覺得我還會讓他出來?”

林峰難得看到傅硯動真格的,他不敢再說話:

“好,我這就通知紀隊。”

他剛準備下去,傅硯又喊住他了。

“你嫂子醒了嗎?”

“還沒有,但我去看了一眼,她臉色特別難看,估計是嚇得不輕。”

林峰不知道沈鳶有心理問題,隻是把她的狀態歸結為“嚇的”。

傅硯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

林峰覺得傅硯這表情不太對,傻傻地問道:

“隊長,你是在自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