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黃昏的時候，一個學生說要走了，明天早上走。他是畢業班的學生，是“慢班”的學生。雖然班級的名字並不叫做“慢班”，但是大家心裏都是很清楚的。
第一，有很多學生並不挽留，隻是好奇或者別的什麼情緒，並希望著要走的這個同學給自己一點東西。這個要走的同學姓馬，個子高高的：雖然小我十歲以上，卻有我這麼高了。平常也不是令人討厭的家夥一類。相反，平常，這同學還是很有朋友的，很能夠團結人的。
不過，班級裏麵的同學沒有挽留他。有一個學生悄悄地問我，他是不是確實要走了。我說可能是的。我當時在上課，課堂裏麵，靠著馬同學的幾個學生特別鬧，搶東西。有個坐在前排的學生大聲說，人家要走了，你們就去瓜分別人的東西。
我沒有幹涉，已經是晚上的第三節課了。我布置了作業，就等著事情的繼續發展。一邊有同學在做作業，一邊有人在鬧。
第二，下課的時候，馬同學就來找我。說是給爸爸打電話了，不讀書了，準備出門打工了。我還是動員他讀完這一學年，畢竟這是初中。他說，他爸爸也說，馬家屋的孩子沒有讀書的命。
實際上，他在學校裏麵玩耍的時間多一些，我隻是覺得遺憾。以前有很多學生要離開學校的時候，尤其是在正常的畢業之前，我總是難受的。無論這些學生怎麼調皮，甚至是不聽老師的話，我都有點不好受。
我總是“迂腐”地認為，這些同學該多讀一點書的。我私下裏總是以為讀書是好的。
他說，他爸爸說隻要他將來不抱怨父母，那就成了。他就跟班主任打招呼，說明天早上就離開學校了。
第三，慢班的學生，是考不上重點高中的。就是一般的高中，也是很難考上的。說實在一點，僅僅是在學校裏等著初中畢業。這是實際情況。
如同高中學校裏麵，一般的班級的學生，考不上大學（重點大學，或者說比較正常的本科學校），那就僅僅是在等著畢業而已。這沒什麼意義的。在很大程度上，學校的教育都集中在能夠考上大學的學生身上。
初中呢，就是集中在能夠考上重點高中的學生身上。這就是教育的實際情況。如果說要切實地照顧這些考不上重點高中的學生，我以為，是沒有在現實中間體現出來的。
所以，有的學生說，反正是考不上了，那還不如早點離開。或者說，不離開，也僅僅是在學校裏玩，等著最後的畢業。一畢業，就出門打工去了。而且，這樣的不能考上重點高中的學生，是占多數的：能夠考上重點高中的學生，隻是少數人的。
農村的學校就是這樣的，這不能夠和城市的一些學校相比的。為此，很多人喜歡把孩子送到城市的學校去，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在考慮，對這些不能夠考上重點高中的學生，是不是需要特別的關注，尤其是怎樣關注的問題。
一個學生要離開了，我看，問題是很多很多。怎麼說呢？我以為，教員是有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