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回一下職工宿舍。”梁蘭揉揉自己的沒心,現在的陽光有些晃眼,我看看手機,已經十點半了。
“呃,不會旅館了嗎。”
“不忙,我去宿舍拿點東西。”
“往哪邊走?”
“職工宿舍在那邊。”她抬手指了指。
“你在大學任教幾年了?”我一邊推著輪椅一邊問,我很好奇。
“四五年了吧。”她回答。????????
我心算小蘇說她現在二十三歲,那就是剛成年就開始工作了。“那你現在什麼職稱?”
“教授。”
“哦。”
梁蘭聽到我隻是“哦”,就轉過頭問:“你不像其他人一樣驚訝麼,至少假裝一下吧?”
“其實我心裏挺驚訝的。”不過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所以我隻好假裝不驚訝了。”
不知道她是覺得我這句話很有趣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翹了翹嘴角,轉頭看前麵說:“就是前麵一樓,你推我進去的時候輕點,不到把樓管室裏麵的人注意到。”
“為什麼?”
“你不用知道。”
我盡量放輕腳步,推著梁蘭走進大門。我感覺到梁蘭的呼吸都變輕了。我第一次見她這麼鄭重其事。
十點多的陽光從外麵照進來,我的影子從樓管室的窗口晃過,終究被裏麵的人注意到了。
一位帶著老花鏡的大媽忽然從窗口伸出頭來,“哎喲,這不是梁教授嗎?你恢複得怎麼樣啊?啊,還是不能走路啊?阿方從老家給我帶了兩隻臘豬蹄,一會兒我給你一隻回去補補啊。”????????“不了不了,我隻是回來拿點東西就走,還要在旅館裏待幾天呢,帶上東西挺不方便的。阿方哥給你的一片心意,我怎麼好意思拿呢。”
“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一個人有吃不完,是不是……”
這時梁蘭說起話來,好像變了一個人,和那大媽拉起了家常,屢屢想要結束話題,卻又被那樓管大媽打太極似得接了過來又推了回去。兩人你來我往說了不知有多少個回合,弄得等在一旁我無聊且又心焦。
說了好久,大媽才注意到梁蘭背後推輪椅的我。
“哎呀,這帥哥是誰啊?”也不知道她是在問梁蘭還是在問我。
出於禮貌,我回答:“噢,我是梁蘭的醫生。”我覺的這樣說,還是比較恰當。沒想到梁蘭皺了一下眉頭。
這位大媽嗅覺敏銳而且過分,她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梁蘭,從我恰當的話語中萃取出了另一種意思,“醫生還隨身帶著啊,我看小夥子人才不錯,和梁教授很般配。”說完她自以為是的點點頭,又要對我再次進行評價。大概梁蘭也覺得有些尷尬了,這次直接攔腰斬斷了大媽的興致,出口告辭。我充分體會了大媽淩厲的口齒,連忙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推著梁蘭逃也似的離開。大媽有些悻悻地把頭縮回窗口,忽然又伸出頭喊道:“小夥子誒,要努力啊,梁教授在學校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喲……”
我假裝沒聽見,幹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