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無從而來的社會群體(2 / 3)

諸多社會頒布的婚姻、語言、經濟法規產生了類似的“魔物”結果。每種生存方式的展開都遵循一個確切的方向,生物群體在組合體中都有一個確定的位置,這些組合體是由於構成它們的整體體係而延續下來的。如同在麥克斯韋的魔物所操縱的兩個空間一樣,衡量由無度代替,相異性由同一性代替。選擇過程使得這種“剽竊”成為可能,而“剽竊”的曆史性結果,是文化與自然的對立。

根據這個理論,經過一段時期在“自然”的未開化人群中的遲疑不定之後,人類社會產生於有機界的、動物的、個體的事物中,正如產生於一種虛無或一種混沌不清狀態一樣,並與之相對立而存在。原始狀態表明了我們特有的現實的締造者的對抗與區別的起源。與其說它表明了開端的時刻,不如說表明了分裂的時刻;與其說它表明了人類集體狀態的特征,不如說表明了基於被認為是一種偶然或微乎其微的事物的產生和繁殖。從前人類到人類,人們在社會準則與複雜事物的範圍內進行著模糊不清的發展。我們的社會,尤其是現代社會被描繪成最完善同時也最複雜的社會。在每個發展階段,這些社會都可能包含更少的自然和更多的文化,同時總是大大削減前者以推進後者。它們的特殊及單一性使人尋找獨特的原因,並把它們歸結到唯一的事物中。社會的優越性就這樣變成解釋性的要素和用來解釋的現象。所以,人們總是盡力通過既論證其永久性又論證其優勢地位,以此來闡述人類關係的構成。

我們已確認了這點。社會的出現與一種必然性緊密相連,這種必然性要求戰勝動物性,避免在自然的“漏洞”未堵塞、缺陷未修正、衝動未製止的情況下重蹈覆轍。社會通過對個人強加的紀律性,使之獨立於他人而達到成長的目的。不僅有機體的雜亂的特殊結構,混居的關係,而且還有世界上的日益貧乏的資源和日益增大的人群侵擾,或者巨大的物質力量,這些都成為缺乏或者威脅的理由,它們曾經需要而連續需要從我們方麵有一個強有力的、集體性的解決辦法,以便填補這些空白,或者減少這些過剩。人類群體強加的禁忌、風俗習慣、法規製度都引導向與對仍然存留於自身的生物本質,反對其個體行為的無把握性。

如果世界和我們本身的一切都已和諧地運轉,那麼社會現象可能將毫無理由變得獨特而突出了。對相互影響的關係進行的調節、控製的強行規定,既是對在動物範圍內還沒有解決的普遍問題所給予的解決辦法,也是為迎擊我們的對手而設想出的補救措施。控製與調節把依賴於它們的社會定義為對一切本能的心理傾向的“否定”。它們也把社會確認為“附屬”的現實,這是對它的起源、它在除人之外的所有生物的生活中的重要性而言的。在人的心目中,社會在雜亂的、矛盾的傾向麵前,在種種需求麵前,保證平衡與和諧;它體現著在人的內心深處的道德法則,體現著與自身之外的近親的協調一致。不過,即是在這些情況下,它仍然是一種再造的現實。

二、“有伴相隨”的社會與“形單影隻”的社會

可以說,無法想象在兩種現實秩序根本對立的基礎上建立法規製度的優越性與長久性,準許通過演化的過程發現關於本能和原始混亂方向的積累的答案,這即是對以前沒有出現過的形勢的補救辦法。所研究的實例證明了一種永恒不變的傾向,這種傾向在文明中已經存留不多,但是恰巧可以通過它去觸摸自然的或未開化的過去的特征。在人類或動物生活的任意階段,人們都把無親緣關係、無規則、無曆史、無文字、無階級的傳遞社會與有親緣關係、有規則、有曆史、有文字、有階級的非傳遞社會相對立。

隻有後麵的這些社會看起來似乎才是真正的社會,而由於其種種缺乏,前麵的社會則籠罩著諸多可疑的因素。從此,轉變的觀念變成了基本的觀念,把有缺憾的集體引向創造人的集體的優越性,並把這種方向作為一種必然。從這樣的前社會的或非社會的狀態,到完全的或非自然狀態的飛躍,導致了謂詞形成的結構中缺少的因素。描繪為到達這個重點和這個目的而遵循的道路,相當於描繪文化或人類的起源。突出出來的差別則是由於所選擇的因素(規則、親緣關係等等)的特征而得到解釋的,這並不是闡述孕育了這些因素所用方式的固有差別。難道我們不應該一想起目的地就考慮到出發點,而且一想起出發點就考慮到目的地嗎?

不管所研究的種類如何,先於我們的那些社會群體都有其自身規則、有其等級製度,有其交際手段,尤其曆史運動,當然,這些與我們的是不同的,不過又是相當的。它們的石料不是迎客石,而是奠基石,是完整建築的基礎。它們的未來變化總是遵循好幾條可能的軌跡,經受多次中斷與退化,最終才獲得好幾種十分確切的解決辦法。其未來變化的組織結構是由整體上的係統轉變構成的。也就是說,它們經受間斷和對立的考驗,重構連續與一致,引起相互取代因素間的接替。人們給予了如此重視的增加與減少是屬於一些附屬的結果的,而各種各樣的轉變隻是真實運動的形式上的反映。無論關涉到為了同一目的而采取審慎的行為,還是個體的共存,或是對本能的調節,在真實運動的內部,偶然出現在人類範圍內的事物在動物範圍內都有其對應物。其中,人類的性禁忌並不是由其客體引起的。在特殊的情況下,這些禁忌甚至顯然力求在放縱,隻不過有一些特有的理由將禁忌的柵欄衝得七零八落。

一個社會的過去並不是內部的或外部的自然:這是另一個社會。我們已習慣於我們的生理學、解剖學“出身於”靈長類的生理學、解剖學,所以我們還應該適應這於我們的社會本身也一樣的觀念。從所觀察的某個方麵知道物質世界或生物世界,人類社會的連續性、獨立性是肯定的。其特殊結構是“約定俗成”的;其他的物種中,其他的特殊結構在環境與機體關係上則有可能產生類似的效果,並且因為這些特殊結構是經過相當長時期的演變進化才逐步形成、固定下來的,所以,它們有可能獲得使缺其不可的慣性因素。因而,一旦時間與行為已社會化,它們就決定著隨之發生的事件與行為的性質,並把它們納入接連不斷的相互作用的體係中。兩性、世代及後來的社會學上的諸多範疇,它們的各自位置在行為、規範譜係中被反複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