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知其天地萬物之道所以盡於人者。然後能盡民也。天之能盡物則謂之曰昊天。人之能盡民則謂之曰聖人。謂昊天能異乎萬物則非所以謂之昊天也。謂聖人能異乎萬民則非所以謂之聖人也。萬民與萬物同則聖人固不異乎昊天者矣。然則聖人與昊天為一道。聖人與昊天為一道則萬民與萬物亦可以為一道。一世之萬民與一世之萬物亦可以為一道。則萬世之萬民與萬世之萬物亦可以為一道也明矣。夫昊天之盡物。聖人之盡民。皆有四府焉。昊天之四府者。
春夏秋冬之謂也。陰陽升降於其間矣。聖人之四府者。易書詩春秋之謂也。禮樂汙隆於其間矣。春為生物之府。夏為長物之府。秋為收物之府。冬為藏物之府。號物之庶謂之萬。雖曰萬之又萬。其庶能出此昊天之四府者乎。易為生民之府。書為長民之府。詩為收民之府。春秋為藏民之府。號民之庶謂之萬。雖曰萬之又萬。其庶能出此聖人之四府者乎。昊天之四府者時也。聖人之四府者經也。昊天以時授人。聖人以經法天。天人之事。當如何哉。
第四篇
觀春則知易之所存乎。觀夏則知書之所存乎。觀秋則知詩之所存乎。觀冬則知春秋之所存乎。易之易者生生之謂也。易之書者生長之謂也。易之詩者生收之謂也。易之春秋者生藏之謂也。書之易者長生之謂也。書之書者長長之謂也。書之詩者長收之謂也。書之春秋者長藏之謂也。
詩之易者收生之謂也。詩之書者收長之謂也。詩之詩者收收之謂也。詩之春秋者收藏之謂也。春秋之易者藏生之謂也。春秋之書者藏長之謂也。春秋之詩者藏收之謂也。春秋之春秋者藏藏之謂也。生生者修夫意者也。生長者修夫言者也。生收者修夫象者也。生藏者修夫數者也。長生者修夫仁者也。長長者修夫禮者也。長收者修夫義者也。長藏者修夫智者也。收生者修夫性者也。收長者修夫情者也。收收者修夫形者也。收藏者修夫體者也。藏生者修夫聖者也。藏長者修夫賢者也。藏收者修夫才者也。藏藏者修夫術者也。修夫意者三皇之謂也。修夫言者五帝之謂也。修夫象者三王之謂也。修夫數者五伯之謂也。修夫仁者有虞之謂也。修夫禮者夏禹之謂也。修夫義者商湯之謂也。修夫智者周發之謂也。修夫性者文王之謂也。修夫情者武王之謂也。修夫形者周公之謂也。修夫體者召公之謂也。修夫聖者秦穆之謂也。修夫賢者晉文之謂也。修夫才者齊桓之謂也。修夫術者楚莊之謂也。皇帝王伯者易之體也。虞夏商周者書之體也。文武周召者詩之體出。秦晉齊楚者春秋之體也。意言象數者易之用也。仁義禮智者書之用也。性情形體者詩之用也。聖賢才術者春秋之用也。用也者心也。體也者跡也。心跡之間有權存焉者聖人之事也。
三皇同意而異化。五帝同言而異教。三王同象而異勸。五伯同數而異率。同意而異化者必以道。以道化民者民亦以道歸之。故尚自然。夫自然者無為無有之謂也。無為者非不為也。不固為者也。故能廣無有者非不有也。不固有者也。故能大廣大悉備而不固為固有者其唯三皇乎。
是故知能以道化天下者天下亦以道歸焉。所以聖人有言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我無事而民自富。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欲而民自仆。其斯之謂歟。
三皇同仁而異化。五帝同禮而異教。三王同義而異勸。五伯同智而易率。同禮而異教者必以德。以德教民者民亦以德歸之。故尚讓。夫讓也者先人後己之謂也。以天下授人而不為輕。若素無之也。受人之天下而不為重。若素有之也。若素無素有者。謂不已無己有之也。若己無已有,則舉一毛以取與千人猶人貪鄙之心生焉。而況天下者乎。能知其天下之天下非己之天下者其唯五帝乎。是故知能以德教天下者天下說以德歸焉。所以聖人有言曰。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其斯之謂歟。
三皇同性而異化。五帝同情而異教。三王同形而異勸。五伯同體而異率。同形而異勸者必以功,以功勸民者。
民亦以功歸之。故尚政。夫政也者正也。以正正夫不正之謂也。天下之正莫如利民焉。天下之不正莫如害民焉。能利民者正則謂之曰王矣。能害民者不正則謂之曰賊矣。以利除害安有去王耶。以王去賊安有弑君耶。是故知王者正也。能以功正天下之不正者。天下亦以功歸焉。所以聖人有言曰。天地革而四時成焉。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其斯之謂歟。
三皇同聖而異化。五帝同賢而異教。三王同才而異勸。王伯同術而異率。同術而異率者必以力。以力率民者民亦以力歸之。故尚爭。夫爭也者爭夫利者也。取與利不以義。然後謂之爭。小爭交以言。大爭交以兵。爭夫強者也。猶借夫名也者謂之曲直。名也者命物正事之稱也。利也者養人成務之具也。名不以仁。無以守業。利不以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