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清代錦屏三寨當江之“利權”考(2)(2 / 3)

由此,可知牙口和行用是不同的收費名目,不混淆。

(三)從鹹豐初年起,至光緒十四年的木行“利權”

由前引“稟稿並粘單”可知,木行除抽扣毛價、行用、牙口和江銀外,還增加了名目,即抽取厘金,山販為四厘(萬分之四),下河水客是一厘(萬分之一)。後來,厘金政策被取消,木行改“厘金”為“經費”,水客不交,而統統由山販交,抽取的比例是萬分之五。

此外,還向下河客商,領取資本,徑上山頭,與山販爭購木材。故意拖延開盤議價的時間,故意拖延兌銀的時間,讓山販和木商的歇店時間延長,賺取更多的行用和牙口。兌換銀兩,不是根據“銀兩鋥色,以九八為通用,高申低補”,擅定標準,損害山販和水客的經濟收益。擅自喊價,逼迫山販接受,損害山販利益。

(四)從光緒十五年,至宣統年間的木行“利權”

光緒十五年(1889)坌處、清浪、三門塘也請貼設店開行。下麵所引的《黔南利弊問答》,可以推斷是宣統年間天柱縣坌處等寨人所作,它較為詳細地解釋了一些抽扣名目,並大致估算了木行的利潤之厚。

黔南利弊問答

客自黔南來者,主人問曰:“客亦知夫兩江之情形乎?亦知夫木行之利弊乎(黎屬之毛平、王寨、卦治為“三江”,在上流,故曰“內三寨”,輪流充當木行,名曰“當江”;天柱屬之坌處、清浪、三門塘、大衝,在下流,為外江,亦當木行,故曰“兩江木行”,相去三十裏)?”曰:“知之。何為而不言曰難也。夫木植之利過如土藥(土藥一百兩僅值銀二三十兩,若木每百兩碼必值銀一千四五百兩不等),而行戶之弊甲於苛政。溯兩江之私充木行也,已曆兩百餘年矣。相沿既久,流弊滋多,痼習已深,剔除非易。然在昔日之客商尚未深受其困也。迄黎平俞(俞渭)任內,適天柱餘(駿年)改私為公,請帖在江外之坌處開行(即同仁和木行),遂亦使王寨之王慶雲依照坌處辦理(請帖者隻王慶雲一人,而當行戶者三江不下五六百家。名雖公行,其實與私無異)。又慮兩江口岸利不能專,乃每年認納天柱公費銀六百兩,愚坌處撤行歇業,讓三江獨當行戶(坌處行戶方開半月,時鎮黎兩府主在毛坪會合商定坌處撤行,三江每年照納天柱練餉六百兩。迄歇行後,竟被黎府粉詞上稟,全數騙銷),於是三江特攬利權,多方剝削。其所抽扣者,較昔加倍。蓋客商之困不在無貼前,而在有貼後也。

查三江無貼之時,山販賣木,每壹百兩毛價(毛價者,虛價也,張大之言也。每壹兩毛價折銀三錢壹分三厘,必三百一十九兩五錢毛方折銀壹百兩),水商兌出實銀叁拾壹兩三錢,山販收銀貳拾捌兩八錢五分,行戶抽銀貳兩四錢五分。請帖之後,木商兌銀則照舊規,而山販收銀減至貳十六兩,行戶抽銀伍兩三錢。除納厘金玖錢,加補厘金庫平庫色壹錢,餘銀四兩叁錢統歸行戶,謂為牙口、行用、綱銀、扣稱扣色扣招、經費等項費用,合撿每年簿據,賣木共有六百萬毛價之多,即生意減色,亦不下四百萬餘兩,以肆百萬兩照抽四兩三錢,應得銀叁拾柒萬餘兩。而山販必賣毛價叁百壹拾九兩伍錢方得銀壹百兩,內除去以上所抽,共去壹拾柒兩零八分,隻剩銀捌拾貳兩九錢貳分。又開去行戶夥食、雇工、買纜、夫腳各色外,則所餘之銀不過柒拾餘兩。此山販所以困於江內有貼後之加抽也。

若江外行戶無有牙貼,專抽水商,而水商買木既於每百毛價內開去江內行用銀玖錢,又於每百實銀外重出江外行用叁兩六錢,則買壹百實銀之木,合出行用銀陸兩伍錢三分,一買木而兩當行。此水商所以困於兩江行戶之明同也。江外抽水商約三萬兩,合江內抽山販拾柒萬兩,共抽銀貳拾萬兩有奇,皆係行戶陋規以之靡費者也。

問:何為牙口?蓋行戶抽山販以作房租、燈油、雇工之費也,於買百兩毛價內抽銀柒錢,以肆百萬兩毛價計之,每年抽牙口銀貳拾八千餘兩。不知山販住在三江行內,每人每天必另開行戶夥食銀一錢,實與飯店無異。若雇照料之工人,山販自行開錢。木運到行,行中無人招扶。設遇失盜漂流,亦不耽承理落,惟坐收木數、議木價、坐抽行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