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會飛這事,不但老葛頭家的人瞧見了,給老村長守靈的一些村民也目睹了,第二日全村人都知道它會飛了。
這下把球球得意壞了,它本就是有點人來瘋的二貨,讓大媽大嬸孩童們圍著一頓吹捧,當即蛇尾一甩冉冉升空,引來一片驚呼羨豔聲。
不過它也不敢飛出大灣村上空,因為葛長生警告過它,當心讓人一箭射殺了。
“球球長龍角了,所以會飛了,以後肯定能化龍,也定會給咱們村帶來好運,這都是老祖宗在保佑咱們啊!”秋嬸笑嗬嗬地道。
“那是自然,說來說去還是長生和文氏有福,要不是他們生了個小福星,球球和久寶也不會單挑了他們家。依我看都是人家小福寶的功勞,這兩年咱們村的莊稼長得多好哇?沒準都是托了福寶的福呢!”
另一大嬸也笑著道。
幾人圍坐在四方桌前,桌上擱著簸箕,堆放著一卷卷的白紙、紅紙、黃紙和藍紙,一個個手裏拿著剪子,邊低眉剪著出殯時貼在壽材上的紙花邊議論著。
繆婆子和她三個兒媳還有春花也在,她們這桌剪的是銅錢,另還有負責剪紙馬剪童男童女剪仙鶴的。
“娘,為啥隻剪馬不剪牛羊啊?是懶得剪嗎?”春花自己懶得死,拿把剪刀就是在做樣子,一雙眼睛四處亂瞟,瞅見隔壁桌子的人隻剪了馬,還當別人和她一樣是躲懶呢。
“閉上你那糞口。”繆婆子已經深刻領悟老葛頭下達的指示,這會說別人懶不是招人恨嗎?
她狠剜眼春花,暗罵蠢得死,眼下拉攏討好村民都來不及,還跟這樹敵,這要是在家裏她早大嘴巴呼過去了。
“男燒紙馬女燒紙牛,記住,別亂說話,你以為都跟你似的,長個嘴......”薑氏想起老葛頭昨兒在會上的叮囑,及時閉了嘴,以免吵鬧起來惹人嫌,畢竟老葛頭要是當選為村長一家人都能跟著沾光。
春花眼一瞪,本要炸刺,讓坐她邊上的宋氏在腰上捅咕了下,她白眼薑氏,強忍下沒發作,轉而問起宋氏,“大嫂,跟我說說唄,為啥男燒紙馬女燒紙牛?有啥說法?”
宋氏嫌她也像嫌爛狗屎一樣,但嫌歸嫌,她既問起她還是說了,“這裏頭有個傳說,這天上啊,有個仙女,有一日悶得慌,隨手剪了頭牛吹口氣活了,她騎著牛下凡來了人間耍。結果趕巧了,有個仙人也騎馬來人間耍,兩人一下看對眼了,就在咱們原來的蓮花村住了下來,這才有了我們這些後人,所以一代代傳了下來,男燒紙馬女燒紙牛。”
“我聽到的說法可不是這般。”王氏朝她倆瞥眼,“男的騎高頭大馬代表著富貴,故而才燒紙馬,而我們婦人家整日在灶屋忙活,洗洗涮涮的,盡是髒水兒,加上每月葵水流的也是髒水,所以燒頭牛把髒水吸走,以便幹幹淨淨投胎圖來世呢。”
“那以後娘過......”春花聽了王氏這話本想討好她娘繆婆子,道以後等她過世自己定當給她多剪幾頭紙牛,話剛出口繆婆子雙眼凶惡地瞪了過來,嚇得她忙閉了嘴。
可同桌和邊上幾桌的大媽大嬸們都聽出味了,互相擠眉弄眼笑起來,氣得繆婆子真想拿剪刀在春花身上捅幾個窟窿眼兒,她咋生了這麼個蠢貨喲,慪得她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