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頭輕蔑地瞥了繆婆子一眼,有了王保才做比較,他頓覺繆婆子奇蠢無比,妖怪為世人所不容,家有妖怪他葛長生還想當村長?

想屁吃差不多!

若是葛長生當選,到時隻要拋出這個殺手鐧,就能讓他狗咬豬尿泡——空歡喜一場。

反之如果是自己當選,上任為村民做的第一件大好事,就是燒死妖怪為民除害,到時再驅趕葛長生一家誰還敢放半個屁不成?

老葛頭看王保才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又喝令春花,“去,給你男人沏杯茶來,傻坐著幹啥?”

“他爹......”他不說緣由,繆婆子自然不明白,屁股朝他當麵挪了挪,微傾了身子,“說說看,到底為個啥?”

“讓十三跟你說。”老葛頭對王保才的稱呼已由狗日的變更為十三了,他下巴朝王保才點下,“跟他們都說說,為個啥。”

來自老丈人的重視,令王保才大鼻頭上的麻子粒粒都興奮起來,閃閃發著亮,他重重“嗯!嗯!”兩聲,清清嗓子,把原因掰開揉碎跟大夥兒細說了下,又道:“所以,在選舉村長前不但不能透露一絲風聲,打從現在起,凡村裏能拉攏能遊說的咱們都是盡量拉攏遊說,還可適當許些好處,譬如......”

他賣了個關子,故意停頓下,眼四下裏一睃,見大夥個個屏息靜氣聽著自己下文,滿意地摸把下巴,接著道:“老崔叔咱們可以私下裏聯絡一下,相互通個氣,就說屆時若支持他當選的人多過支持咱爹的,咱們就倒戈掉頭支持他;反過來,支持咱爹的人多,他就率全家支持咱爹。”

“這主意正!”老葛頭豎了大拇指,掃眼自個兒子孫子們,“瞅瞅,同樣是人,光幹活行還不成,還得腦瓜子靈活,咱春花是個有福的,能找到十三這樣的聰明人做夫婿,也是咱家的福氣啊!”

春花提了壺茶水來,聽她爹誇讚王保才,心下歡喜不過,打小爹在她心目中就猶如神祗一樣,她眉眼神態立時現出不同來,仿佛自個也高人一等了,再看王保才也不那麼礙眼了,茶杯遞過去時麵上有了笑模樣,眼波還流轉了一下。

“多謝娘子~”簡單四個字讓王保才說得春意盎然,當著一屋子人,他接過茶杯時還順勢悄摸在春花手上用食提輕蹭了一下。

春花活到十六歲哪經曆過這,麵上一下滾燙,盡管她肉色黑得看不出臉紅的程度,但她唯一生得好的一雙眼睛卻出賣了她。

看她那矯揉造作的樣兒,薑氏當即飛了她一個大白眼兒,繆婆子更是恨不能一掌拍死她!

從前在這個家裏老葛頭最倚重的是繆婆子,雖出錯主意事後繆婆子會挨揍,但失去這份倚重繆婆子心裏老不得勁了,一腔怒火就轉移到了春花頭上,死看不上她得點雨露就撅腚的賤樣兒,當下便陰嗖嗖的狠剜了她眼。

春花才不管她娘如何看她,她此時一顆芳心撲嗵亂跳,被王保才觸碰過的手指火燒火燎般灼熱無比,在宋氏眼裏還不通人事的她這一刻突然就通了,情不自禁頻頻向王保才拋著媚眼,看得宋氏都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