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昨夜裏老葛頭千叮嚀萬囑咐過她，打今兒起要在村民心目中樹立良好形象，不得再撒潑吵鬧，她早蹦起死捶春花一頓再臭罵那些笑她的老娘們了。
連著忍了幾日她盼星星盼月亮，終是盼到老村長下葬了，可把她給憋壞了，當晚，全村人聚集到祠堂召開選村長大會，榆家坳村的裏正也來了，他是大灣村和杏花村及榆家坳村的裏正，由他主持大灣村村長競選，另還有大灣村的幾位族老和甲長協助。
先由村民們推薦村長人選，葛長貴頭一個站起，中氣十足地道：“我舉薦老崔叔。”
他話音一落，村民們哄笑起來，老崔頭家兩個兒子都不成器，眾人皆知，這樣的人哪配當選為村長？
跟著就有人跳出來衝葛老大喊道：“長貴，屎不挑不臭，人家老崔頭是招你還是惹你了？你要故意臭人家？”
老崔頭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眼一瞪衝喊話的人罵道：“咋的？老子那坨屎是臭的你是香的？老子缺啥了？憑啥不能競選村長？”
不知誰悶頭喊了一嗓子：“你缺德了！”
又是一陣哄笑聲。
“安靜！”裏正老叔生氣了，繃著臉掃視一圈，“成啥體統？選村長是兒戲啊？接著提名。”
“我舉薦葛大誌！”老崔頭的大兒崔金栓跳了出來高喊道。
兩家人是商量好的，相互舉薦，村民們竊竊私語上了，要說老葛頭從前在村裏的口碑屬實還不錯，上麵三個兒子帶他自個都是莊稼好把式，老四葛長生又在縣裏當鏢師，隻閨女春花賴點。
繆婆子雖然嘴碎，愛同人爭長短搬弄是非，可村裏婆子們有幾個不是這般？大哥莫說二哥，都是一樣的人，所以提名老葛頭還算靠點譜，要不是他把長生一家給攆了，又斷了親，就憑長生舍命和突厥人幹仗守護了全村人，老葛頭這回興許真能當上一村之長。
大夥兒議論的是兩家相互提名，擺明了是衝著葛長生來的，因為族老們已提議過讓葛長生接替村長一職。
福寶和季正午還有石頭他們一幫娃兒都在，隻不過十五歲以下不參與投票，他們和村裏的一幫娃兒都圍在球球和久寶邊上耍著。
當聽到有族老站起舉薦葛長生時，福寶跳起大喊：“噢，我爹爹要當村長了！”
“當個屁！”石牛聽見扭頭啐了口，“想得美，一會有你哭的時候。”
“啪！”他這話一落，坐在小凳上納鞋底的薑氏，順手用鞋底在他肩背上來了一下，“你找死啊，不說話嘴能長瘡是咋的？”
鐵牛也跟著把他拽去一旁，還意味深長地瞥眼福寶。
季正午覺著他瞥福寶的眼神有點怪異，再一聯想石牛說的話，他悄聲對福寶道：“我感覺不好，你當心一點，他們可能會使壞。”
福寶點頭，方才石牛說一會有她哭的時候，她爹爹就算當不上村長她也不會哭啊？
當不上就當不上唄，有啥好哭的？
所以她也感覺這事兒不對，暗琢磨著他們會使什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