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蘭(內心獨白) 是他悄悄地走進我的生活,使生活的每時每刻都令人迷戀。
李庭赫(內心獨白) 可是,這樣下去我還能破紀錄嗎?還能嗎?現在,正是我出成績的關鍵時刻。天哪,難道真讓我在愛情與事業之間做一次痛苦的選擇嗎?
路蘭(內心獨白) 唉!夜幕總算又降臨大海,大海你有過愛情嗎?你嚐過初戀的滋味嗎?他就來了,就要來了。
李庭赫(內心獨白) 也許,我會永遠地失掉她,可是為了祖國,為了民族,我不能拋棄事業!
這裏的語言不是人物之間來言去語的對話,因為他們不在同一場合,而是沒有見麵的在意念中說出的話。通過兩個人物的內心語言,將他們的感情連在一起,生動、細致地表現出他們感情的發展變化。路蘭由焦急不安發展為急切盼望,李庭赫由渴望愛情發展為拋棄愛情、專注事業,揭示了人物內心思想深處的情感。聽眾從這種內心語言中可以直接傾聽到劇中人物的心聲,感到親切、生動,對人物情感的了解也比較清晰、深刻。
人物在意念中產生幻想時說出的語言,也屬於獨白。比如中央台製作的廣播劇《鄉音》(編劇:胡培奮,葉詠梅),劇中描寫的內容是這樣的:音樂學院的王教授到歌鄉去采風時,在路上聽到從樹林裏傳出了少有的花腔女高音,聲音圓潤甜美、晶瑩透明,真像一隻聲聲啼囀的百靈鳥。經了解這是人稱歌鄉的“劉三姐”石榴唱的。王教授找到石榴,了解到她既沒有上過音樂學院又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而是跟歌鄉的另一位男青年——石頭學的,石頭用間接的教學法教石榴唱歌。於是,王教授為了錄音又請她唱了一遍,把音帶帶回去,讓招生委員會的同誌聽聽,想推薦她上音樂學院學習。不久,音樂學院真的發來了錄取通知書。石頭送石榴去上學時,向她表示:“你放心去吧,我會很好地照顧你媽媽,必要的書費和生活費我會按時給你寄的。”石榴也把石頭那四十四號大腳的鞋樣要去,因為供銷社買不到他穿的特大號鞋。周末,同學們都去參加舞會,唯獨石榴一個人在宿舍看書,為在農村的石頭納鞋底。她拿著鞋底看著天上的星星,尋找著牛郎星時,眼前產生了幻覺,牛郎星變成石頭哥的幻象。
石榴 啊,真美呀,天空中布滿了棋子般的星星,每一顆星都那麼晶瑩透明。哎,糟了,牛郎星呢?怎麼沒有啦?
石頭 石榴,我在這兒,織女星的對麵。
石榴 啊,找到了,石頭哥,你剛才藏到哪去啦?叫我好找呀!
石頭 我哪也沒去,每個周末,我都在這兒看你用功。怎麼你還在這裏做鞋?
石榴 我不給你做,你穿什麼呀?四十四號的大腳,嘻嘻……
這裏,從語言的表麵來看像是對話,但是,這種對話不是客觀的現實,而是在石榴內心深處產生的幻覺,形成石頭的幻象,石頭的語言自然也是石榴的內心語言的再現。這樣運用獨白可以把人物的內心活動展示得更為充分,更有力量。其新奇之處在於,它表露了人物思想意識的變化。這種變化不是以人物的行為過程,而是憑借象征和形象的不斷交相呼應表現出來的,並且是隻能在空間產生聯係,是意識和言語相互交織的結果,與時間的順序沒有關係。從以上例子看出,內心語言往往是從意念、幻覺中生發出來的,對象人物雖然不在場,卻存在於人物的意念、幻覺之中。運用這樣的獨白能生動地表現人物的思想感情,對塑造人物形象和展開劇情有著特殊的藝術效果和作用。
總之,廣播劇中的人物獨白往往是人物內心激情的飽和,產生於人物的內心思想情感衝突上升為主要地位的時刻。有人把獨白分為有對象性的和無對象性的兩種。例如,《你是共產黨員嗎?》中,劉大山的獨白就是無對象性的,而《暖流》中的馬大年、張小豔的獨白就是有對象性的。所謂對象性是指人物而言,不是對物而論。有對象性的獨白並不借助於與對方人物的對話,不顧及有無聽話的對象,也不考慮身邊人物的存在,而去表達或傾聽自己的內心活動。我們在編寫廣播劇劇本時,要恰當地運用獨白這個具有藝術感染力的語言手段,通過它揭示出人物內心的思想活動,使人物形象變得更加豐滿,性格塑造得更為突出,發揮出它的“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