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廣播劇的語言(4)(1 / 3)

二、獨白

在廣播劇人物語言中,除了對白之外還有獨白,獨白也是廣播劇中常用的一種語言手段。英國當代著名戲劇理論家、教授馬丁·艾思林說:“內心獨白往往被看做廣播劇的特長。由於缺乏視覺的範圍,就迫使廣播劇聽眾自己把劇中情節形象化,把它真正放進自己的頭腦裏、自己的想象中,這樣就使這種幻想、夢境、回憶和人的內心生活的世界成為廣播劇的理想題材。”[23]

戲劇理論工作者曾經把獨白劃分為兩種表現方式,“獨白可以是無聲的,也可以是有聲的。無聲的獨白,可以通過演員的表演和觀眾的聯想獲得很大的藝術感染力量;有聲的獨白,則可以把人物內心的活動具體地告訴觀眾”[24]。關於電影中的無聲獨白,貝拉·巴拉茲曾舉過一個例子:“在一部戰爭題材的蘇聯影片裏,有一個新兵在初上戰場時被炮火嚇昏了頭腦,竟拋下同伴徑自躲進了一個彈坑。銀幕上出現了他的麵部特寫,他緊閉著嘴,顯然沒在說話,但是我們卻聽到了他的聲音。我們聽到的是他內心的獨白,我們是在緊張地傾聽著他的無聲的自語。而如果他真的大聲說著話,念出他那段獨白,整個場麵將會叫人感到啼笑皆非。因為在今天,我們甚至對舞台上的‘不自然的’獨白都已經難以接受了。”[25]

廣播劇是聽的劇,它排除了可視的形象,靠無聲表演的“獨白”是不能勝任廣播劇的有聲要求的,隻有“有聲獨白”才適用,甚至國外還出現了隻有有聲獨白演播的劇目。民主德國的廣播電台就曾製作過獨白式的廣播劇《鏡子裏的女人》,該劇在德國舉行的“柏林未來獎”的評獎會議上受到表揚和鼓勵。這個劇從頭至尾是一個女演員的獨白,中間偶爾穿插幾段鋼琴曲。在我國的廣播劇中,雖然還沒有僅用獨白進行結構的劇目,但內心獨白在廣播劇中卻得以廣泛地運用著。

獨白的運用可以歸納為以下幾種:

(一)表現人物複雜的內心活動

人物的內心活動是無形的,看不見、聽不見、摸不著。廣播劇的特點是要求把人物的內心活動說出來,讓聽眾聽明白。例如,廣播劇《你是共產黨員嗎?》中有這樣一段戲:剛剛恢複工作不久的北方鐵路局局長劉大山碰上了藍天鐵路分局所管轄的古塔車站發生了嚴重的撞車事故,而藍天分局的局長白帆在戰爭年代就是自己的下級,還救過自己的命,後來兩人一塊從部隊轉業到地方管理鐵路,“文化大革命”中又一起蹲過牛棚。而對這次出現的撞車事故,白帆卻欺上瞞下,大事化小,假報事故。但事故的真相卻被古塔車站搬道工呂久才如實地反映到劉大山那裏。劉大山思緒萬千,他痛苦地走到辦公室窗前,整個車站場景一下子都映入他的眼簾。這是一個鐵路運輸樞紐站,每天有上百對列車駛進駛出,但設備陳舊,蒸汽機冒出的黑乎乎的濃煙,升上去,像墨汁一樣染黑了半邊天。這時,劉大山的內心活動是很激烈的:

劉大山(獨白) 落後啊!長期不改變落後麵貌,就是共產黨員的恥辱!可有人睜眼說假話,美滋滋地說,還有人美滋滋地聽,明明是假話,卻像真的那樣一本正經。一個分局局長帶頭欺下瞞上,下麵工人怎麼看我們?黨的威信降低了!這麼弄,還能不低!群眾不相信我們,這是對共產黨員的最大的處罰!老白,我今天抓住你這條大魚不放,我要處理、記過、通報全鐵路局。

從這段獨白的例子,我們可以看到劇作者在表現劉大山麵臨著這樣複雜局麵時的內心思維活動,以及他作為一個共產黨員、領導幹部對撞車事故進行處理的決心。其特點是:介於第一人稱的沉思冥想和內心分析的間接對話之間。

廣播劇《暖流》中也有一段內心獨白的寫作,編導者發揮了聽覺藝術的優勢,充分利用人物的內心獨白,表現人物的情感,揭示人物的內心矛盾。劇中的兩個主要人物,馬大年和張小豔,一個是騙子,一個是幼兒教師。馬大年騙取了張小豔的信任,建立了感情,二人一起回家成婚。在來到濱海時,雙方都抒發了內心的情懷:

張小豔(內心獨白) 我終於見到大海了,多麼壯觀美麗的海呀!

馬大年(內心獨白) 到了濱海,我可怎麼向她交代……

張小豔(內心獨白) 這裏離濱海不遠了,到了濱海,我們就結婚……

馬大年(內心獨白) 我真不如跳到海裏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