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話題材
神話是遠古時代人民大眾的集體口頭創作。它是通過想象得出的對於自然力的解釋和征服,是對自然力的形象化和人格化。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說過:“任何神話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因而,隨著這些自然力之實際上被支配,神話也就消失了。”[6]對於神話中的神,高爾基曾經說過:“並非一種抽象的概念,一種幻想的存在,而是武裝著某種勞動工具的完全現實的人。”[7]神話的內容盡管非常奇異,但仍然離不開人的現實生活。神話中的“神”,與後世宗教迷信的“神”是有本質區別的。神話對世界往往采取積極的態度,敢於反抗宗教中的所謂神的權威,體現著對自然力和社會力量的一種積極征服的願望。而迷信則總是消極的,它所宣揚的“神”是人類命運的主宰者,宣傳人對“神”的無力,它是在自然力和社會力量麵前由於軟弱無力而產生的超自然的信仰。神話中的“神”是現實世界人的反映,迷信中的神則是宗教倫理教條的人格化。毛澤東同誌在《矛盾論》中引用馬克思的話說:“這種神話中的(還有童話中的)千變萬化的故事”,“因為他們想象出人們征服自然力等等,而能夠吸引人們的喜歡,並且最好的神話具有‘永久的魅力’。”
廣播劇作者取材於神話故事編寫劇本,不僅擴大了題材的範圍,而且也滿足了聽眾審美的要求。
五、傳說題材
即在民間長期流傳的一些曆史故事或英雄人物故事。一般來說,民間傳說都有一定的事實作為依據。但在流傳的過程中,人民群眾往往按照自己的意願,通過幻想加工,用美麗誇張的想象來描繪自己喜愛的人物。因此,民間傳說有的也帶有某種神話色彩。傳說與神話的區別是:神話純粹是人們以幻想形式反映現實的產物,而傳說往往是某種曆史事實的擴大;神話的主角是神,傳說的主角是人,有的是半神半人。比如:廣播詩劇《龍發溝和金魚池的故事》就是一例。傳說的故事往往比原來的故事更集中、更豐富。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民的要求和願望,也有動人的情節。
六、童話題材
童話是在現實生活的基礎上,用適合兒童口吻的語言,充滿想象和趣味的情節,創作出的一種富於幻想的故事。它是通過豐富的幻想和誇張來反映生活和自然現象的。所謂幻想,就是以社會或個人的理想和願望為依據,對還沒有實現的事物所作的想象。而童話的想象是用一種大膽的、誇張的姿態表現出來的。童話的幻想並不是空想,它植根於現實生活,以現實為基礎,又從幻想的情節中反映現實,同時必須受現實生活規律的支配。幻想與現實要有機結合。在童話中,人物和事件雖然都是幻想的,但人物的思想和行動,事件的發生和變化,必須符合人物的性格特點,矛盾衝突必須在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下,嚴格按照生活本身的規律來合理解決。例如丹麥童話大師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裝》,通過大膽的幻想和極度的誇張,辛辣地諷刺了反動統治者的卑劣和愚蠢,深刻地反映了作者所生活的那個社會的真實麵貌。然而童話中人物的思想和行動,事件的發生和變化又確實是嚴格按照生活本來的規律進行和得到解決的——騙子撈到了無數的財富溜之大吉,皇帝受到了愚弄——這是由人物性格和社會環境所決定的,不可能有別的結果。
誇張的手法在一切藝術中都存在,但童話的誇張不同於一般藝術的誇張。它是從內容到形式的全麵的強烈的誇張。從形式方麵看,童話出場的人物常常是奇特的,不僅飛禽走獸、山川草木可以作為人物在童話中活動,就是人類出現在童話中,也可以變得異乎尋常。即使保持尋常人的麵目,也會碰到一些奇特的童話境遇。從內容方麵看,故事的情節,人物的行動、性格、品質無不誇張到極點。好和壞,勇敢和膽怯,公正和自私,聰明和愚蠢,美麗和醜惡……由於強烈的誇張而變得越加突出。如《皇帝的新裝》中,像皇帝和大臣那樣的愚蠢,像裁縫那樣的狡猾,真是世間少有的了。但是這樣還不夠,作者又寫出皇帝光著身子、裝腔作勢地在大街上巡行一周的大場麵,那赤條條的皇帝“就在那個華麗的華蓋下遊行起來”。皇帝的內臣們手裏托著那看不見的衣服的後裙,其實是手裏托著空氣。他們都一本正經地莊嚴巡行。作者運用誇張的寫法,把皇帝和大臣們的愚蠢和那種可笑的矯揉造作、自作聰明淋漓盡致地刻畫出來,給予了最尖銳的諷刺。作品的思想性也就顯而易見突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