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麵露驚恐之色,指著袍子,道:“蟲子……蟲子……”妙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果然是一條粗若姆指的青蟲,猙獰爬在念慈的袍子上。
妙心失笑:“咳,我以為什麼呢,不就是一條蟲子麼。”說罷,就要兩指撚起來那青蟲子。念慈又大叫:“別別!”妙心一時停在半空,不敢動。
念慈撿來落在地上的樹枝,輕輕挑起那青蟲子,將它放回路旁植物綠葉上。
妙心看得呆愣:“念慈,你是慈悲不忍殺生呢,可是又將這蟲子放回那葉子上,那葉子不是同樣受這蟲子噬咬嘛?”
念慈一笑:“今日在菜園靜呆,收獲良多,萬物生靈皆是值得悲憫,卻又是彼此依賴交錯循環,自然締造蟲子以吃葉子為生,而植物以陽光雨水為生,我們不但不能殺生,更需要遵循自然規則,如此而已。”
妙心眼一翻:“放生一條蟲子都有這麼大的學問。”
念慈看妙心那樣子,撲地一笑:“那當然了,佛法放之天下,皆可適用。”
妙心嘴巴一扁:“念慈,虧我是你師姐,這學問你比我高得多了。”
念慈一笑:“妙心師姐永遠都是我的師姐,這也是自然規則呀。”
妙心聽罷,失笑:“得了得了,受不了你了,這是慧心師姐跟師傅下山化緣時菜農送的芋頭,聽說是從南方運來的呢,今晚準備燜了吧,怎麼樣?”
念慈將那些大大小小的芋頭用泉水洗幹淨,道:“嗯,得讓我好好想想怎麼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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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寺此時正是忙碌時分,師姐們打掃庭院、大殿,在禪房的師傅走出來,見大大小小的芋頭放在寺院廊上,妙心由廚房取刀出來正欲給芋頭去皮,卻見那老者竟自己摸索著走出屋外,師傅便對那老者合掌道:“阿彌陀佛,施主眼晴看不見,還是在屋裏好好躺著休息吧。”
老者卻摸到廊簷下坐著,臉陰冷一笑:“哼,恐怕你的眼還沒我的好使!”老者對師傅亦同樣如此。妙心一旁聽了不免氣湧心頭,卻又不好發作。
師傅卻仍以禮相待,合掌道:“施主若有什麼需要,可盡管吩咐寺中小尼們。”
老者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師傅便又回禪房誦經念佛。
寺中的師姐們都知道這個老者古怪,皆不愛接近他,唯有妙心與念慈不厭其煩。
妙心聽了剛才師傅與那老者的話,見師傅已走,便奇怪問道:“那你看得見,幹嘛老是閉著眼?”
老者冷冷道:“無知小輩,說了你也不懂。”
妙心一聽,隻好氣鼓鼓坐下,不再理那老者,準備用刀去芋皮。
念慈從外摘了香菜草剛回,見妙心用手持刀去那芋皮,忙道:“妙心師姐,這芋頭可不是這麼去皮!”
妙心停下手中的刀,奇怪道:“那要怎麼去皮?”
老者一旁又哼一聲:“無知小輩。”
念慈也不理,道:“你幫我把這香菜草洗了吧,芋頭我來弄。”
妙心一聽,正巴不得,每次給這芋頭去皮,若雙手沾了芋頭的汁液,定會疼癢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