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做臣子是吧?沒了齊博臾那個禍害你還是要做臣子!那便做你的臣子去吧!朕就不信朕鬥不過你這個執拗的女娃!”昨夜他想了一整宿,終是再也忍不住了:他錯了,不逼她不代表總是縱容她,不逼她不代表要看著這人一心求死!
搖了搖頭,齊鳳臾又是一把攙起四少,道:“朕已將此事安排妥當,鐸南江北段由同於樓監管,南段朕安排給了樓涼月,愛卿就不必為此事勞神了。朕知道四少素有風流之名,雖未曾遊曆四海,卻對各處風土人情皆了如指掌,南巡有愛卿相伴,朕以為定可省去許多麻煩,眾愛卿說……是不是啊?”
睿帝眉眼含笑愈見風流,眾人看著滲得慌:今日睿帝好似轉性了啊。不過主上既然如此相問,擺明了要的是眾人點頭,於是群臣諸將點頭如小雞啄米。
齊鳳臾看著甚是滿意,依舊含笑看向四少,道:“你看眾卿家都是如此這般認為的,朕也就隻好委屈四少拖著病體與朕一道南下了。”
四少哪裏見過睿帝如此?皮笑肉不笑,暗地使陰招,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睿帝身上!可話已經說道這個份兒上,他卻是推拒不了,隻得點頭答應:“微臣遵命。”
齊鳳臾甚是滿意,轉過身對著那躺著的彭誌道:“朕今日是打擾彭將軍了,愛卿且先好生養傷,待傷好了,朕可是要派愛卿督造江堤的。”拍了拍彭誌放在外邊的手,齊鳳臾這才離開。
“恭送陛下。”四少合並著帳內的眾人悉數跪著,直到睿帝走了許久以後……
四少臉色蒼白,自是回了自己的營帳內,他這邊前腳剛走,後頭的眾臣便說開了,彭誌睜著眼看帳內炸開了鍋的樣子,心裏也是狐疑至極。
“陛下笑了!陛下竟然笑了!從老臣跟隨先帝之時算起到如今,想來已是幾近四十年,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冷峻非常,今日竟然笑了!”
“依我看陛下不太對勁,難道說景榮侯這一戰打得不痛快,故而心氣不順,這才行為古怪?”
“不像啊,陛下決斷依舊如故,毫不猶豫啊!可是你們發覺沒?陛下今日竟拂了四少的意,沒允他所請,這才是古怪的地方啊!”
“四少此次平亂居功至偉,這下的的確確是功高蓋主了,陛下莫不是打算限製四少的權限了?”
“也對,玉家獨大,衛家、江家勢微,這不是什麼好兆頭,想必陛下也是十分清楚的。故而才不讓四少留在軍中,以免才除去個景榮侯再來一個四少。”
“你們這話雖說有理,可也是有些牽強,諸位幾時見過陛下如此和顏悅色過?也隻有對四少才這般有問必答,四少不在朝中的那些日子你們都忘了不成?陛下從來皆是說一不二,哪裏問過我們的意思?”
……
諸如此類言語實在是不勝枚舉,各自回了住處都還未定下心來,腦中皆是睿帝的一反常態。而司天台監衛布耶衛大人今夜怕是也難睡著了,因為……睿帝正坐在他對麵,“朕來這裏是為了求證一件事情,隻盼望衛大人莫要有所隱瞞。”
得知景榮侯被擒,衛布耶心中又燃起一點希望,故而也不似前幾日那般失魂落魄,躬身道:“陛下請說。”
“絳珠仙如何才能解?”單刀直入,齊鳳臾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麵容冷峻,與白日截然不同。
“微臣不知……”他確實不知,這種邪門歪道的法術,他從未留意,又怎會知曉?
“玉寒知不知道?”齊鳳臾再問。
“微臣以為……應該是知道的……”衛布耶看著那人長大,對那人的一舉一動最是了解,此言雖是猜測,卻也有七分可信。
“如是……朕便知道該當如何了……”齊鳳臾勉強牽出一絲笑,心已是涼了半截。
“景榮侯定是知道的。”眼見著睿帝就快要掀起簾子出去,衛布耶在他身後道。
齊鳳臾並未轉身,徑直走了,他暗自道:“既已打定主意,那便以不變應萬變吧……”他廣有四海,其實那四海是天下的,而他隻不過是個看守的人,除了皇權……他什麼都沒有,僅剩的就是對那人的一顆心,隻那一樣……是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