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兩個真是太不像話啦。我的一雙兒女,兒子是女閭的常客,女兒竟然背著我,在那種不幹不淨的地方賣藝。要是這事傳了出去,我還怎麼管理朝政?我堂堂齊國宰相後勝的老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爹爹,我一直都是遮麵而彈的,不會有人認識我的”,依羅抬起頭看著爹爹說。
“你還好意思說!你一個女兒家要知道什麼是自重,那種地方是你該去的嗎?你是要嫁給王的人,以後就是齊國的王後!”
“爹爹,我根本就不稀罕做什麼王後,我隻希望能找一個我喜歡的人好好過日子”。
“你這是什麼話?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別人家的女兒想做王後都沒機會呢,那可是你爹我上輩子積德,這輩子才輪到你成為王後”。
“爹爹,從小你就把我的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可知道我的苦衷?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沒有自主權,什麼事情都要顧及爹爹的顏麵,現在就連我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主。這些天,我遮麵在大街上和紫竹軒裏彈琴,看到外麵的女子她們常常可以笑的很開心,笑的毫無顧忌,就連紫竹軒裏的……紫竹軒裏的女子都比我幸福……”
後勝沒等依羅說完,已經一個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你竟然把自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風月女子相比。你……你氣死我了!”
“老爺消消氣!”,一旁的夫人安撫著後勝。
“從現在起,你們姐弟倆給我在家好好呆著,哪裏也不準去,尤其是依羅。要是讓我知道有人逃跑出去,我就打斷你們身邊人的腿”。
小月聽了嚇的哆嗦起來。
後勝和夫人出了依羅的房間,灼梓也被押回自己的房間麵壁思過。
小月扶起跪在地上淚流滿麵的依羅,又倒了一杯茶送到小姐手裏,輕輕的說,“小姐,你別難過了,看見小姐這樣,小月也難過”,說著小月也一連串的眼淚掉了下來。
依羅看見小月為自己難過,一邊擦著自己的眼淚,一邊安慰小月說,“你看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像個小丫頭似的,說哭就哭。好了好了,快把眼淚擦幹”。
“小姐,就是因為小月打小就跟著你,所以才明白你心裏的苦。小姐從小為了不讓老爺和夫人失望,總是什麼事情都做到最好,哪怕是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也會為了老爺去做。小姐天性喜歡自由,卻被關在這樣的一個籠子裏,壓抑自己的性情。就連小姐喜歡的郎中令,也隻能默默的藏在心裏……”
“哎,小月,別再說了,我跟他注定是此生無緣,就算自己再怎麼喜歡也於事無補。我的人終將是屬於王的”。
依羅看著麵前的紅燭,一滴心酸的眼淚隨著燭淚一起流下,燭光裏仿佛又出現了兩年前跟郎中令相識的那一瞬間。
兩年前,由於齊王建的生母君王後鳳體欠安,唯恐乘風西去。病榻上,君王後除了擔心國事之外,就是擔心那位自小在自己羽翼嗬護下長大,性情有些軟弱的兒子齊王建的續後之事。這位齊王雖已是到了不惑之年,但是由於母後長期執政的壓力,自己雖然也是**粉黛三千,但是卻始終沒有冊立王後。霸氣的君王後也知道自己的時候不多了,兒子的身邊還是需要一個賢惠能幹的王後輔佐,所以便命自己的族弟後勝擬定王後的人選。後勝得了這一美差之後,哪能讓外人來分一杯羹。自己的女兒無論相貌和才學那都是上品;再加上,君王後喜音樂,女兒又彈得一手好琴,所以正投其所好。為了自己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女兒必須成為齊國王後。所以三位王後候選人中的其他兩位,後勝特意選擇了兩個相貌平平,又沒有什麼才學的大臣之女。在君王後病榻上親選王後之時,後勝的女兒無疑中選。
也是那次,依羅抱著自己的琴進宮待選,王宮裏的雅致讓依羅一路都在東張西望。路過禦花園的荷塘時,依羅被腳下一塊石頭絆了一下,險些掉進水裏。這時,正好巡防的郎中令經過,一個海底攬月抱住了依羅的腰,這才幸免於難。郎中令魁梧的身材和那一雙冷峻又有些溫柔的眼睛,讓依羅一時間春心萌動。至此以後,依羅每次進宮說是為君王後演奏,實際心中隻為見一見英姿颯爽的郎中令。雖然,依羅對郎中令念念不忘,可是也自知此生並無緣分。依羅曾作詩雲,“荷塘春景別一格,片片桃花已成色;怎奈春風無意過,落花懷春已成奢”。
依羅對著燭光自言道,“如果成為王的女人,可以讓我天天看見你,吾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