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就是把錢花到某一件事上,讓它生利。”舒元琦解釋道,又轉向路岩,“可是把錢投到什麼上麵才好呢?”
路岩道:“現今最賺錢的幾個行業,分別是工商業、經營土地和放高利貸,我們就把錢投到這上麵去。”
“買土地倒是個好辦法,”舒元琦欣然道,“錢變成了大片大片的土地,這些土地又分散地分布在各諸侯國,誰也弄不清我們有多少土地!”
“這辦法是不錯!”媯葒讚同道。
路岩道:“自戰國直至秦漢時期,商人們都把大量的資本投向土地,用以出租或種植經濟作物,這時天下流行一種說法,隻要擁有千樹棗(或千樹橘,或千樹荻,或千畝漆,或千畝麻桑,或千畝竹等等),其富可與千戶侯等!而且,土地是一種不動產,不怕戰火,不怕盜賊。當然,更主要的,有了自己的土地,我們就可以按我們的規劃進行耕種,這樣,我們的餅館就永遠不會缺少麥子!”
“對啊,太對了!可是,土地能自由買賣嗎?不是說四海之內莫非王土嗎?土地好象得由國君賞賜。”舒元琦擔心道。
路岩笑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還‘王土’呢!自從進入春秋時代以來,‘田裏不鬻’的陳規就已被打破了,尤其是進入戰國時代以來,土地自由買賣更是活躍,一些諸侯國政府雖然有時也會頒布一些限止商人占田的詔令,但那隻是一紙空文,有田貴族們因為種種原因,手頭缺錢,不賣田怎麼辦?不過,為了避免太露鋒芒,我們買田不要買得太多,我們的田也不種經濟作物,隻種麥子和稻粟,種的麥子夠我們的麵食店用就行了。”
舒元琦點頭笑道:“有了田,再買些奴隸,買來的奴隸也有事幹了。我們也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大力推廣小麥冬播法和精耕細作法,這樣產量就能提高很多,因此也確實不必買太多的田。”
路岩接著說:“工商業我就不說了,我們現在正在幹商業,將來還將開辟很多的工業領域。我要說的是高利貸。自眼下的戰國時代直至秦漢,關中、三河、巴蜀、齊魯、燕趙、楚越之間,處處遍布商人的足跡,商人們或行賈郡國,或經營鹽鐵,當積累起大量資金之後,少部分投資於工商業,因為世道不安定,加之各國政府又都對工商業抱敵視態度,致使工商業的風險太大,因此當自己的企業達到一定規模之後,商人們就大多采取守勢,不再願意把企業做得更大。於是,或者投資土地,或者就放高利貸。”
“這個行業總給人以冷酷無情和貪婪吸血的感覺,說出去也不好聽,你這麼反感奴隸製,倒居然看上了這種行業,真是個偽君子!”舒元琦笑罵道。
“這也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嘛,要看你放債的對象是誰,你又是怎樣得利的,”路岩道,“畢竟這是當今天下一個非常熱門的行業,而且富商大賈們大多兼營高利貸。”
“高利貸當然是放給缺錢的人,難道富人還會借債嗎?”舒元琦道。
路岩搖頭道:“如今天下,戰亂頻仍,秦國因為推行了商鞅的措施,又兼在戰爭中掠奪到大量的土地和財富,政府財政還能應付過去。其他六國的政府,隻能通過加重賦稅來緩解財政危機,於是,大量的自耕小農在官府的殘酷盤剝之下,加之自然災害、婚喪疾病的交迫,使他們不得不舉債度日,我們的放債對象主要不是這一類人,即使借錢給他們,也不索取太高的高利。為數不少的中小工商業者,在經營企業而缺乏資金時,也會求助於高利貸,對這樣的人,我們可以揀其中企業有前途者,大膽地放給一些債,他賺了錢,我們也得一些利,兩得其便,何樂而不為?第三種借高利貸者,就是一些地方政府甚至一些諸侯國的政府,這種錢,我們是願借的。”
“政府還會借高利貸?”舒元琦吃驚道。
“當遇上水旱之災或發生大規模戰爭,連急征暴斂都解決不了問題時,它們不借高利貸還能有什麼仙法嗎?”路岩道。
“政府幾乎等於合法的強盜,借給他們的債,能收得回來嗎?”舒元琦道。
路岩道:“在這種情況下,政府一般還是講一點信譽的,否則以後再有危機就沒人再敢借錢給他們,他們也就無法渡過危機了。當然,要收回本錢和利息,收買一些權臣,那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如果政府最後在危機中覆滅了,那借出去的錢自然也就泡湯了,但這種情況對我們不構成問題,因為哪個國家在哪一年滅亡,我心裏都有一本賬,如果知道這一次是它的滅亡之戰,當然也就不借錢給它了。”
舒元琦哈哈大笑,問:“現在高利貸的利息有多少?”
路岩道:“高利貸的利率通常為百分之二十,在遇到水旱戰爭時更高,有時可高達百分之一百,當然,這隻是常例,若遇到政府或個人特別緊急的借款時,那利息有可能更高。”
“我的天,利息這麼高啊!確實是個暴利行業,不過風險也大,收債肯定是麻煩的,我們似乎得組建和訓練一支秘密的武裝力量,用於收債。”舒元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