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一個人的遊戲不好玩(3 / 3)

後來,還是老公揭開了這個謎底。原來,婆婆從小就在老公的爺爺奶奶家當了童養媳,而公公婆婆都是舊社會過來的人,對這個童養媳從小非打即罵,讓她受了不少苦,在婆家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直到成親之後情況才有所好轉。林芳這才理解了婆婆為何這樣害怕她,原來,這是舊時的陰影還在婆婆心裏,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婆婆的反應其實是一種條件反射下的“過度驚嚇反應”,在她還沒有成年時就被殘酷地打罵過,這種痛苦造成的心靈上的恐懼在她心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和陰影,一直停留在婆婆的無意識中,讓她對周圍的環境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雖然如今她做了婆婆,可是在內心依然停留在一個受虐待的、提心吊膽的“童養媳”感覺上。所以她的各種奇怪的反應是習慣性的、下意識的,隻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

兒媳婦之所以會產生自己像是個“惡婆婆”這種很糟糕的感覺,正是婆婆將一個“惡婆婆”的內在映像“投射”給她的結果。怎麼理解呢?假如任何女人做這個“童養媳婆婆”的兒媳婦,可能都會產生同樣的體會和感覺。林芳越是想抗拒這種感覺,想極力擺脫它,越可能導致“噩夢成真”——她真的可能會被婆婆弄出“惡”的一些表現來。

婆婆過去是童養媳,她內心深處是很自卑,也很恐懼的。在她心目中,任何人的價值和地位都比她高,都看不起她,沒有人會真心地對她好。

這樣投射性認同導致的結果,就是兒媳婦漸漸認同這個“惡婆婆”的角色,對婆婆的“好”感到迷惑、惶恐,最終會感到壓抑和憤怒,直到爆發,婆婆也會感到“這個兒媳婦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不會真的對我好”。

內心脆弱的老師。

因為與同學說話間罵了鄰班梁老師一句“彪子”(大連方言,有傻子之意),大連市一名小學生被迫花260元在報紙上刊登道歉信。

“梁老師,我是××楠,我在這裏為我做的事向您道歉,我知道我傷害了您,請您一定要原諒我。”大連市一份報紙的分類信息版麵上,出現了一封占約1/4名片大小的“道歉信”。

小楠是被迫按老師要求這麼做的。約一個月前的一天放學時,小楠和另一個班的同學聊天,無意間說起兩個班的同一項收費數額不同,小楠隨口說:“你們老師是彪子。”未料被該班班主任梁老師聽到,梁老師要求小楠“真心”向自己道歉。小楠怕父母生氣,回家沒敢說。兩周後,小楠的母親接到老師通知後,立刻到校與梁老師溝通。梁老師說,已經給了小楠兩周時間主動道歉,小楠沒這麼做,證明對老師非常不尊重,現在必須登報道歉。小楠的父母懇求,由家長帶小楠在全校師生麵前做檢討,梁老師不同意。最終,小楠的家長花了260元在報紙上刊登了一封道歉信。

區教育局見到媒體報道後迅速調查此事,並做出了處理意見:由相關責任方向當事學生及家長道歉;扣除梁老師全年校內津貼;依據《大連市事業單位聘用合同規定》解除梁老師聘用合同,並履行相關手續。

這個老師的做法確實就像學生小楠說的那樣“有點彪”,因為結果是,為了學生的一句有口無心的評論,而丟了自己的飯碗,同時也因媒體的曝光,自己最在乎的“師道尊嚴”徹底斯文掃地。這就是投射性認同的結果。

學生說你傻,難道你就真傻啊,還做出這麼傻的事情來(強迫學生登報道歉),看樣子還真的是讓學生說對了。這個過程,就是一個投射性認同。

從學生的“投射性認同”來理解,學生對老師的評價也許隻是他一個投射(主觀猜測和看法),但是這個老師為何會這麼容易“認同”學生的評價呢?學生說他傻,作為老師,當然也是人,也會有些生氣或不高興,但是完全可以采取更加有效的、也符合老師身份的方式,去和學生溝通,去教育學生。他之所以這麼認同,這麼受傷害,而且大動幹戈地要求學生登報道歉,是因為他內心深處有一個非常脆弱的自我。這個自我經受不了哪怕是來自自己學生的一點點負麵評價,結果學生一說,他這個敏感脆弱的自我就受傷了,認同了學生對自己的“傷害”。

從老師的角度說,這個老師也是將學生投射為一個“嚴厲的評價者”或“嚴重地傷害了我的自尊的人”。所以,他需要這個人向自己道歉,為自己失去的“尊嚴”賠禮道歉(事實上,學生的評價隻是他本人的猜測和投射。學生的本意並不是想傷害老師。)而學生也被迫認同了這個投射,似乎他真的是一個嚴重傷害了老師的人,才會麵向社會公開道歉。

這種彼此投射性認同的過程,同時發生在學生和老師的相互關係中。

麵對自己,審視內心。

同濟大學的張教授在上海一家報紙上發表文章,批評作為某節目評委的周某“思想膚淺,教養低下”。當日中午,周某即通過微博回擊,痛罵對方:“我很想知道是哪條縫擠出了你這根蔥!”“您的語文是生理老師教的吧?”

張教授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我不憤怒,我覺得自己不需要表態。大學雖然被稱為‘象牙塔’,但是並不和社會阻隔,所以我就在媒體上開設了專欄,寫一些關於文化生活的係列評論。”對此,周某再更新微博說:“罵你都嫌口髒,但你命真好!居然有幸成為我口中的半口濃痰!來而不往非禮也!以下是本人對你的絕罵:有教無養,同濟恥辱!走好!”該微博半天時間就被轉發超過兩萬多次。

周某發飆,針對的就是張教授對他的評論:“從第一屆起,周某對節目性質的點評就已受人詬病,如果說其生硬的措辭和勉強的玩笑隻是暴露了他不善於使用國語或者不善於用國語進行有那麼一點兒文化的思考之外,這一屆他的表現就遠不止這些了。他的點評讓觀眾看到的是他的膚淺的思想和低下的教養。”張教授還指出,相比較其他兩位評委,周某顯然是修養最差的。

周某再連發兩條微博談論這一事件。此次他將“槍口”轉向了媒體:“各媒體朋友:善意的批評我接受,惡意的侮辱我定反擊!‘教養低下’這句話是評語還是侮辱?你們當然明白!某些人為苟且寧讓父母蒙羞!我做不到!讓你們失望了!為尊嚴我隨時準備著,被某些無良媒體甚至於主流媒體轟下舞台!我認為這將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遺憾!”

在另一條微博中,他附上《新華日報》評論此事的文章,並表示:“那可是主流報紙,但我不知道那個記者是不是代表了主流觀點?如能被滅!此生足矣!解甲歸田專注慈善又何妨?”

在周某提及的這篇媒體評論中,有人認為:“麵對批評,周某似乎已經習慣了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而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最起碼的修養就是能夠理性地對待批評……選擇宛若潑婦般公開對罵,一圖言語上的痛快,實為下下之策。”

這場口水仗是張教授與周某之間的典型的投射性認同的過程。張教授從節目中“看到”周某“思想和教養的低下”,這其實是一種投射,直指周某。而周某的“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奮起回擊”式的“回罵”,呈現出一個破口大罵的負麵形象,完全不符合電視屏幕上那個嬉笑怒罵皆文章的受歡迎的幽默形象,的確應和了張教授投射的那個形象——不夠那麼有修養。這就是認同,而且是無意識的認同,即深深地表現出張教授所“評價”的那個樣子出來。

這種投射性認同的過程愈演愈烈的原因,就是因為一個在投射,另一個不斷地在認同,結果是:張教授越是說“周某思想和教養低下”,周某就越被惹得火氣爆棚,跳腳大罵,結果就越發顯得缺少修養。

那麼,假如周某不認同或不接受這種評價的結果會怎麼樣呢?他可能會用其他方式,例如,用他做節目時的一貫幽默來化解,或者置之不理,懶得理你,或者這樣想:“我周某是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思想和教養不是你張教授說了算,我相信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總之,以周某平日裏給我們留下的開朗幽默的形象來看,他應該是有能力這麼處理張教授的“厥詞”的,但是,他怎麼就這麼突然地大發雷霆,打起口水仗了呢?

隻有“認同”可以解釋,周某無意識地認同,是因為他內心對自己的思想和教養,並不是那麼地自信和肯定。所以,他才那麼容易“中招”,被激惹、被傷害,所有的憤怒都是因為內心的脆弱和無力。

假如周某真的能夠審視自己的內心,並從這場口水仗中學到一些東西,他才能真正地麵對自己,麵對喜愛他的廣大觀眾。

不能正視內心脆弱和恐懼的母子。

2011年4月1日晚,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到達大廳,赴日留學5年的23歲青年汪某,與來接機的母親發生爭執,焦點是關於學費問題。突然他向前來接機的母親顧女士連刺9刀,致其當場昏迷。事發後,汪某被警方刑拘,顧女士則依然躺在醫院病房裏。

汪某刺母一度讓他的親屬們非常憤怒。有親屬表示,汪在日留學5年從不打工,所有花銷都靠顧女士支持,但顧女士每月7000元的工資根本擔負不起對汪某的供養,為此顧女士已多次向親友借錢。汪某的小姨稱自己已經拿出了不下10萬元給姐姐,隻為“見不得姐姐整天為了兒子心神不寧”,“姐姐太溺愛兒子,隻要是兒子提出的要求,不管什麼總是想盡辦法滿足,可以說是要什麼給什麼,沒有的話,也要想盡辦法變成有”。汪某的舅舅也透露說,之前外甥也曾因為家裏無法答應他提出的一些要求而大吵過,甚至還動過手,但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竟然會拔刀子”。

但令人意外的是,汪某的親屬與母親很快又推翻了之前的一些說法。汪某的姑姑在接受記者采訪時介紹說,汪是一個“勤勉、懂事,還知道要給家裏分擔壓力的好孩子”。她否認了汪在日本從不打工、完全靠家裏供養的說法,稱“他去做過家教,洗過盤子,很體貼媽媽,知道家裏不容易”,“有一次放假回上海,他還給正在讀高中的表弟買了牛仔褲和書包,讓表弟好好讀書”。

親屬們前後不一的說法使汪某的麵目變得模糊不清,甚至當事人雙方的說法也不一致。汪某此前在接受采訪時曾表示,當時之所以行凶是因為母親表示不會再給他錢了,“還說要錢的話就隻有一條命了這種話,我腦子一下子空白,衝上去就捅了她”。而顧女士則矢口否認當天她跟兒子是因為學費發生爭執,她反複告訴記者,汪某“精神不正常”,“我不想兒子坐牢,希望兒子早點出來,我還要帶他去看病”。

一個引人關注的細節是,顧女士透露,汪某目前是日本一家私立大學經濟學本科三年級的學生,“在回國之前,兒子在東京的房租是每月人民幣1.2萬元,學費一年8萬元人民幣,再加上其他生活費,每年開銷要30萬到40萬元人民幣”。這一花費讓很多留學生大呼“難以理解”,“奢侈”。

一位目前正在日本某私立大學就讀的中國留學生介紹說,她在東京租一個16平方米的獨立單間,房租每月約為5000元人民幣,此外每月開銷不到5000元,算是過得普普通通,“而汪同學的生活未免太奢侈了,每年開銷二三十萬,應該不止生活費這麼簡單,天天山珍海味還差不多。”

這個留學生的惡行,正是對母親養育方式的投射性認同的結果:母親把一個不能承擔責任的自我投射給孩子,認為孩子沒有能力獨立生活,沒有能力麵對逆境,對待他的方式就是無論多大了,都要對他百依百順,溺愛無比。而她的兒子,從小到大就完全認同了母親的這種毫無限製的溺愛。這樣的愛,對一個幼兒來說,是適當的,但是對一個逐漸長大,需要培養獨立和自信的年輕人來說,是非常不合適,也是非常錯誤的方式。

這種愛看上去偉大,實則非常殘忍,因為這樣的愛會從心理上廢掉一個人,而這個人是她口口聲聲稱之為“自己深愛的兒子”。兒子拔刀刺向母親,不僅僅是因為她沒有給他想要的錢,更多的,是他內心對母親產生了深深的仇恨和憤怒。

這位母親給孩子真正的愛,應當是讓他學會自立,而自立的前提就是承擔自己的責任。如今,他犯了法,這位母親依然要為他開脫罪行,讓他逍遙於法律製裁之外,不讓他去麵對他自己闖下的罪行,不肯麵對孩子會被法律製裁的結果。與其說,是孩子無法麵對這樣的結果,倒不如說是這個母親自己無法麵對內心的脆弱和恐懼。

隻是,這一次,法律會聽從母親的話嗎?法律會溺愛這個兒子嗎?

這樣自私的母親,在血淋淋的現實麵前,還是不能醒悟,何其悲哀?

【護心小貼士】。

(1)控製型的人在與人建立關係時,有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隻有自己處於一種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是安全的關係。

控製型的人外表強大和強勢,其實內心十分脆弱,隻有通過控製關係中的對方順從自己的意願,而消除內心的不安全感。但這樣做的結果,往往帶來的是別人的拒絕和反抗,從而導致關係的失敗,自己也深受傷害。控製型的人需要去從內心解決不安全感,而不是從外在的人際關係和親密關係中掌控一切。

(2)學會建立與別人的心理邊界,在關係中不去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對方。比如,父母要尊重孩子的獨立空間,不能事事都強迫孩子必須聽從父母的意見,而是要多和孩子溝通,了解孩子的需要,這樣才能與孩子建立真正的平等民主的關係。

伴侶之間遇到事情要多協商,而不能總是由一個人說了算,剝奪伴侶在家庭裏的發言權和做決定的權利。隻有這樣,才會有相互尊重與相互支持的夫妻關係,才能保證婚姻的穩定與和諧。

(3)控製型的人要放下控製,必須有勇氣去麵對自己內心失控的焦慮。因為放棄控製對控製型的人來說,等同於一個關係的失敗,等同於一個災難。

(4)如果你感到被某種關係所控製,而無法拒絕和受到傷害時,可以問問自己:“如果我拒絕這個人這樣對待我,控製我,會有什麼後果?這個後果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危險?這個危險是真的嗎?麵對這種傷害,我可以做出怎樣的選擇來避免?”

(5)如果你是一個依賴成性的人,你渴望改變自己,那麼,你不僅需要培養自己獨立生活的能力,更需要去好好審視自己內心深處的邏輯。當你這樣做的時候,你勢必會發現,盡管你意識上討厭自己的依賴,但潛意識深處仍然將依賴當作了“好我”,一旦你渴望與某個人親近,就會不自覺地扮演一個依賴者的角色。同時,你的潛意識深處將獨立當成是“壞我”,你會恐懼自己的獨立的傾向,因為你的經曆告訴你,一旦你想獨立,你得到的就是懲罰。

(6)走出“獨立是不好的、危險的,如果你不讓我依賴你,那你就是不喜歡我了”這樣的邏輯誤區,放棄使用依賴的方式與人建立關係。

(7)親密關係是兩個人的關係,是一個相互滿足、相互照顧、相互理解的關係。而不單單總是一個人的需要,一個人的滿足,一個人的被理解與被關注。因此,成熟的伴侶會主動采取行動調整和改善夫妻之間的關係,達成相互的理解和支持。

(8)做真實的自己,才有與他人真實交往的可能。

有什麼負麵的情緒和感受,多和信得過的朋友、同事聊一聊,看看他們的反應,結果可能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在他們心目中你的形象可能也不會像你想象中那樣一落千丈。嚐試,隻有不斷嚐試,才能夠打破心中頑固的恐懼。

(9)愛自己,這是值得嚐試的冒險。迎合型的人活得很辛苦,愛別人超過愛自己,總是過多考慮別人的感受,同時也把自己的擔心和恐懼投射到別人身上,因此,生命中最寶貴的能量很多都耗費在對別人的關注上。那麼,從現在開始,學習在親密關係中如何把更多的關注放在自己身上,把愛的能量給自己。當一個人愛自己、尊重自己時,才能贏得伴侶對自己真正的尊重和愛。

(10)了解自己的需要。迎合型的人由於習慣犧牲自己、總是為別人而活,久而久之,就忘了自己實際上也有需要、也有渴望。有別人的感激,以為可以滿足自己的需要,但事實上這隻是飲鴆止渴。隻有自己承認自己的需要,並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需要,才有勇氣去通過一些合適的方式滿足自己的需要。

(11)多尋找些途徑表達自己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