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天理昭昭不可誣(1 / 2)

左維明指著周大道,“你這無行賊子,敗壞我左家門風,汙我左家女兒的清名,以你之罪,殺之不為過,今日小施薄懲,來日必取爾狗命!”

一聲令下,命家丁們將周大飽打一頓,再扔出府外。

左家家丁哪會跟周大客氣,自然拳頭巴掌如雨點一般,再時不時地來上幾腳,直打得周大抱頭求饒,哭爹喊娘。不過喝杯茶的工夫,周大已經鼻青臉腫,大牙掉了兩顆,跟個爛豬頭似的,連他親娘也未必能識得了。

周大這副鬼樣子被丟出了府外,一瘸一拐地也走不回去,還是他小廝青硯尋了來雇了頂轎子將他抬回家中,見了親爹周通政,放聲大哭,直喊著讓周商做主給他報仇。

周商好不鬱悶,“誰叫你惹哪個不好,卻去惹他家閨女,莫說是你個白身,就是我為官三品,也惹不起老左。”

周大聽了覺得混身的傷口更加疼了,哎喲連聲大叫,直如鬼哭狼嚎。

周商安慰兒子,“我兒也莫要煩惱,等鄭國舅成了大事,那時咱加倍報仇回來!”

“真的?”周大兩隻眼睛都腫成了一道縫,卻也亮起了興奮的賊光,“鄭國舅何時成大事?”

周商方才一時失言,忙捂住了周大的嘴,卻正好碰到了傷腫處,惹得周大又是哀嚎一陣。

“我兒莫要外傳,免得走漏了風聲,左不過這幾月罷了。”

周商瞧著四下裏也沒什麼人,這才放了心。

周大咧著嘴,欲笑似哭,“太好了爹,到時候也給我弄個官當當,不用太高,三四品的就行啊!”

想想到那個時候,自己身著官服,帶著如狼似虎的家丁們,到大街上逛著,想調戲哪個就調戲哪個,想包哪個院子就包哪個院子,包了還不給錢,那可有多麼威風暢快啊。

且不說周家父子暢想未來,左府這頭卻是從老家來了送銀米出息的家人。

今年送出產的是大管家左書之子左元,一共送來了一百擔的白米和二萬兩的白銀。大房奶奶申氏還有一封書信。

維明展開一看,信中除了問候之語,卻主要是求救來的。

原來申氏的獨女孝貞自從嫁到了晉家,帶著豐厚的嫁妝,田產現銀盡有,若是好生經營,足夠一家人生活無憂地用到兒女婚嫁了。

孝貞嫁過去後,與那晉家大兒子夫妻相得,也算得琴瑟和諧,生了一兒一女。卻偏偏遇到了個極品婆婆袁氏,這袁氏生性刻薄惡毒,起先見孝貞嫁妝豐厚,態度也還過得去,卻是想盡辦法從孝貞那兒弄銀子,撈好處,嫁過去不過五六年,孝貞的嫁妝已經被她花得一幹二淨,那袁氏見再無好處,便開始處處為難克苦孝貞一家,見了兩個孫子孫女也不甚搭理,弄得晉家大爺兩頭為難,得下了癆病,臥床不起,隻是熬日子罷了。

申氏有心貼補女兒一家,有時送些銀米去,卻也盡數被袁氏占去,孝貞再見不著一星半點,若說接孝貞回家小住吧,那袁氏也霸著不讓孝貞回,生怕孝貞回了娘家,娘家就不給貼補了。

真真是教人恨死。申氏為人一向軟弱,自然束手無策,隻好寫信過來,看維明有無辦法。

維明剛剛看完了信,正在思索,卻聽外麵永正和三女說話的聲音,卻是永正、二貞和鏡英都到書房來了。

維明正好要找永正,永正進來之後,便吩咐他後日和送來銀米的左元一同回鄉。

他們這邊說著話,儀貞卻看見桌上有信,看題款是大伯母寫的,便拿起來看。

維明忙著叮囑永正,還沒顧上跟女兒們說話,眼角掃倒儀貞正在看信,心道,讓這小妮子知道了,又要生出些事來了。

德貞鏡英瞧著儀貞邊看一邊那臉色就不好看起來,德貞奇道,“信裏寫的什麼姐姐氣成這樣。”

儀貞將信遞給她們,歎了口氣,唉,果然遇到了極品婆婆和極品小叔子啊。

哼,這大姐夫也不是個好的,一個大男人當不了家做不了主,保護不了妻兒,倒柔弱地生起病來,我了個去,病歪歪地還得要個人伺候,怎不索性病死算了。

二人瞧了也都是聲討袁氏,為秀貞擔心。

永正領命而出,儀貞見維明有了空閑,忙上前道,“爹,大伯母信裏所說,孝貞姐姐如今已是水深火熱,爹爹可有辦法救孝貞姐姐?”

維明坐在太師椅上,心想雖然你這妮子用這般目光看著老爹我,可老爹我也是沒什麼好辦法啊。

“孝貞已是晉家媳婦,哪裏還什麼辦法?更何況離著千山萬水的,就算有心,也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