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 維明二房辯真偽(1 / 2)

正在得意間,聽得門外下人來報,“回老爺,二老爺說天冷路滑,就不過府來了。”

正是維明見了雪天風景,想著同兄弟一起小酌一番,便派了人去二房請致德過府。

維明聽了心下納悶,致德這是怎麼了,往常差人去請,就是刮大風下大雨,致德也會欣然過來,有時就是不請,他也要過來打個轉,細算算致德倒是有些日子沒有過府來了,這卻是有何緣故?

便問那下人,“二老爺可是身子不適?”

那下人想了想道,“二老爺坐在中廳,小人回稟了之後,半晌才答的,看著倒不象是身子不適,隻是臉色有些不爽快。”

維明揮退下人,心想,既然不是身子不適,那卻是為何,…

哦,是了,致德不過府,是自那****見了秀貞和周大在書房調笑,便特意等來致德,把這件事說了,讓他嚴加管教秀貞之後了。

定是致德回去質問秀貞和周氏,秀貞做了不規矩之事,自然不肯承認,那周氏又素來是個混的,定然回護秀貞,說不得還要道我這當伯父的,汙蔑侄女哩!

致德又一向是個耳根軟的,定是聽了周氏讒言,倒與我兄弟間生了嫌隙。少不得日後還要分說一番。

維明這番猜測倒是真相了,致德回去就逮著周氏大罵了一頓,說她不該放著娘家侄兒出入府中,致使引得自家女兒敗壞閨儀,與外男獨處調笑,還被大兄瞧見。

周氏卻想,侄兒與我秀貞,本是天生一對,正該相配,即便是見見麵也無甚大不了的,隻不過為大伯發現了而已,倒不如我給女兒作證,反正都是人嘴兩張皮,隻看老爺信誰的就是。

周氏便說,“快莫提大伯,你那兄長好不古怪,今日我與秀貞一直在一處,偶然走到書房,進去略坐了會子,正好良臣也來了,我便叫了進去說話,還沒說上幾句,就聽人報說大伯來了,嚇得我忙回避,秀貞也隨在身後回了內院。良臣上前給大伯行禮,大伯劈頭蓋臉斥責了一番,嚇得我侄兒良臣連晚飯都不敢在府裏用,趕緊回了我娘家,我在內院聽了下人回報,正氣得肚腸疼哩。”

致德聽了心中猶豫,道,“莫非是兄長隻看見了秀貞,沒有看見你,所以誤會了?”

周氏啐了一口,“誤會什麼,不是自己親生的,可不是想怎麼疑心就怎麼疑心。你大哥隨口汙蔑親侄女,眼裏哪有咱夫妻一點半分?”

“你還說老夫人臨終有命,讓兩房莫要分家,依我看,怕是要不得,如今分居兩處,大伯還要隨口汙蔑起來,若是長居一處,還不定如何呢?何況你大哥活脫脫是屬鏡子的,隻照旁人不照自己,隻瞧著我們秀貞不順意,卻不想想大房兩個女兒,成日裏吟詩作賦,下棋彈琴,那西廂裏的鶯鶯小姐不就是聽琴寄簡惹出來的事麼?我哥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才不教我念書。”周氏說得興起,正好也給自己平下反。自家老爺不就是嫌自己不會吟個酸詩作個酸賦麼。

致德聽著前幾句也還罷了,那後一句卻是腹有質疑,暗想,以周氏的資質,怕是也難學會罷。

“兩房都有姑表哥,咱府裏是有良臣時常來瞧我這姑姑,可還沒有長住哩,那邊大房裏桓楚卿可是聽說已經長住一月多了。他家的女兒還沒脫了嫌疑,倒來咱府裏多管閑事,如今秀貞聽說大伯訓斥良臣一事,已是氣得病倒了,若是我閨女有個三長兩短的,瞧老娘不豁了這張臉,帶人打上門,跟你大哥拚命去!”其實也是秀貞今日正好因為天氣涼有些不想起身,便在房中歇了,卻派人來跟周氏說自己身子不適,周岺氏正好拿來說嘴。

致德聽著周氏說得言之鑿鑿,理直氣壯,倒是默然無語,想著,難道周氏說的是真的,若果然如此,大哥作事也太蠻橫了,不過兩邊說詞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該信著哪個。

周氏心中得意,過後故意讓秀貞稱病不出,致德見女兒果然病倒,心中也有些埋怨兄長維明做事狂妄。因此也不怎麼到大房去盤桓,這番見維明命人來請,也懶怠過去。

卻說左維明在書房跟兩個子侄賞雪飲酒,一會兒下人們又送來烤好的羊羔腿,果然是對雪品酒啖肉,別有一番風味,永正誇讚道,“難為儀貞想得出來,正可謂是火炙最宜生嗜嫩,雪天爭得醉燒刀啊。”

楚卿也不多話,點頭表示讚同,卻麵帶笑容,不停地吃著烤肉,隻覺得平生所嚐的食物,尤以今日風味為最!

維明嚐了幾塊,果然不錯,卻是心中暗歎致德不在,暗自煩惱,自家親骨肉,難道還被一無知婦人離間了不成?

維明心中存著事,第二日過了午,便親自去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