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明聽了大女兒的話,本來一腔的怒氣倒是散了大半,也笑道,“話雖糙,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為父也是為你們好。”
儀貞道,“爹爹一片嚴父之心,女兒領會得,不如日後凡表哥經過之處,不論有人無人,我們姐妹皆退避三舍,如何?”
德貞抬起頭來看了儀貞一眼,又低下頭去。
維明笑道,“這就是賭氣了。行了,為父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的。各自回去吧。”
德貞便起身要走,儀貞笑著拉住妹妹,“德貞莫走,俗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爹爹平白無故地把咱們訓斥一頓,卻不給些補償,怎能說得過去?”
德貞也笑了,抬眼打量著自家老爹,見維明也沒有不悅之意,便點點頭,嬌聲道,“正是呢。爹爹要給女兒壓驚的。”
維明無語半晌,方道,“罷了,儀貞這壞妮子,把個德貞也帶得成精了。偌,那邊架上的物件,隨你們挑去!”
德貞可是知道這書房博古架上,有不少精致稀罕物件,隨即喜滋滋地挑了件象牙嵌玉石水仙小盆景抱走了。
維明心想,都照這樣下來,自己當爹的還訓不起女兒了呢,遲早落得個精窮。
維明見儀貞卻是不動,笑罵道,“個妮子,又想什麼鬼主意呢?”
儀貞卻歎了口氣,磨道,“爹呀,你就把那承影劍給了女兒吧。”
維明笑道,“儀貞三番四次地惦記著承影劍,說起來倒也不是不能給你一支,不過此劍乃是吹毛可斷的利器,切記要收好。莫要時時拿出來顯擺。”
說著便從書房內間將一支承影劍取了交給儀貞,儀貞登時樂得笑生雙靨,目光閃亮。連聲道謝,捧著承影劍的劍囊就美美地回了自己院中。
正好羅師娘正獨坐在後院中,身邊擺著張小幾,放著茶具,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儀貞捧著劍囊笑嘻嘻地顯擺給羅師娘看,羅師娘打開劍囊,那承影劍柔軟如匹練,至輕薄處如蟬翼,在陽光下如一泓秋水,寒氣逼人。
“好劍!”
羅師娘隨手一抖,那劍身便挺得筆直。
儀貞瞪大眼睛瞧著,隻見羅師娘原來是個看著不起眼的老婦,而當她拿著這承影劍時,卻陡然平添一份絕世的氣勢。
但見羅師娘足下微移,已經到了中庭,右腕輕翻,承影劍便在空中舞動出一片寒光,雖然並沒有聲音,但儀貞自動地腦補出利劍破空的刷刷之聲,瞧得目不轉睛。
見得那劍光如雪,劍招凜冽,在空中越舞越快,簡直看不清羅師娘的瘦小身影了。劍身帶起的森森冷風波及到儀貞的身邊,好象那閃著雪光的劍身隨時都會橫掃過來,儀貞忙向後退了幾步,才定下心來。
這幾年她隻是練習拳腳,還沒有正經地練過兵器,如今倒正可以請師娘教自己軟劍,哎,是什麼時候自己也能練成這樣啊!
儀貞在前世兒時,最喜看武俠,常常幻想著自己也能成為一位隱於俗世間的女俠,不過到得後來上了中學,每每體育不及格受體育老師鄙視的她,便果斷放棄了這一愛好,老老實實地學習數理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