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沒有人可以駕馭此劍?為什麼我可以呢?”晏殊追問。
“之前,清風穀曆代穀主都無法駕馭此劍,我當時也不信邪,就偷偷跑到劍潭,取出巨闕劍,沒想到一招舞動下去,我所使出的功力全部都反噬到自己身上來了。至於你為什麼可以駕馭它,我就不得而知了,父親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數。”
“司馬淩風!小子,我可找到你了,現在把東西還給我,趙某還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小命!”趙猛從老遠處看見司馬淩風,怒喝道。眨眼間,趙猛已經來到司馬淩風身前。
“哦?你這麼說我還真不想還了。”司馬淩風看見趙猛那副凶相,嬉皮笑臉地說道。
“小子,你這是自尋死路。”說罷,趙猛便向司馬淩風襲去。晏殊在一旁看著劍潭,努力地想要回想起些什麼,也懶得理他們倆,司馬淩風如果在自己的地盤被趙猛打死了,他也就太失敗了。。
趙猛剛要攻擊到司馬淩風,突然司馬淩風身前出現幾名修行者,完全招架住了趙猛的攻勢。司馬淩風朝那幾人揮了揮手,幾名修行者得令恭敬地退下。
“趙猛,我不就是借件東西嘛,犯得著那麼大動幹戈嗎?你現在是在我的穀中,這個穀中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別說你的那件什麼破玩意,就連你都是我的,可懂?因為我是穀主嘛。”司馬淩風說完,聳了聳肩,一副唯我獨尊的欠揍樣。
“司馬淩風,那麼……”晏殊剛準備問他,司馬淩風急忙示意晏殊停下,“晏殊,如果現在我把一切都告訴你,那麼和我強行塞給你一些記憶有什麼區別?你自己的記憶應該自己去找回,而不是要我來告訴你,隻有那樣,你才會更加珍惜那段記憶,還有記憶裏的人。剛才跟你說的那些隻是給你一個引子,相信你會想起來的。”
“謝謝,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封印了我的那段記憶?”
“這個問題,我想了五年都沒有想出答案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你是在宴家滅門之後這段記憶就被封印了。宴家滅門前一天,一個自稱宴家家臣的人來清風穀說宴家告急,當晚你便向我父親辭行,趕回宴家,一年後,我在曦陽鎮見你與鐵血門門徒大戰,那時候你已經認不出我來了,那天你一戰成名,血染曦陽五十裏。我想在那個時間段接觸過你的人當中,有能力如此準準確的正好抹殺你一年之內記憶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逆道首領,另外一個就是你的父親晏南天。”司馬淩風回憶道。
“不可能是我的父親,他根本沒有那種必要這麼做。況且父親修為我是知道的,想要如此精確的抹殺某一段時間的記憶,他應該做不到。”晏殊對晏南天的修為算是比較了解的。
“至於他為什麼那麼做,我不知道,可是說到修為實力,他絕對有能力做到,我記得當年我的父親對我談起過晏南天,說他的修為必定不在自己之下。而當年我父親已經是上乘高手了。”司馬淩風道。
“不……這不可能……為什麼?父親他到底有什麼用意……為什麼刻意隱瞞自己的實力?”這些讓晏殊一時間很難接受。本來上官詢設了這個局來套他們,已經讓晏殊覺得很難應付了,可是照司馬淩風這麼說,晏殊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是一個局中局,而最上層的博弈者似乎牽涉到他的父親晏南天。可是晏南天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戰死了啊。……
“晏殊,清風穀裏有你丟失的那段記憶,你自己四處走走,看能不能想到些什麼?我跟趙兄弟有些事情要處理。”司馬淩風向趙猛招了招手,“來拿你的東西吧。不就一件破衣服嘛,真摳門。”
晏殊獨自走在清風穀內,感覺周圍的很多東西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親切。幾個起落後,晏殊來到一處山峰,上麵有立著一巨大石塊,石塊上麵刻著兩個大字:“礪劍”。晏殊伸手輕輕撫mo著這兩個用劍氣刻上去的字。“這是我的字跡啊。”閉目冥思,似乎看見一個少年對於修為突破的渴求眼神,似乎看見了少年起早貪黑、勤奮苦練的情景,似乎看見一套劍法舞完,少年散發劍氣,揮劍疾書礪劍的場景。略顯稚嫩的麵龐,豪氣蓋天。
晏殊睜開雙眼。“那少年是當年的我嗎?嗬!諷刺、真是諷刺!”
當他無意間向山下看時,一間草房赫然出現在他眼前,晏殊心頭猛的一緊,他仿佛尋到了根源,就是那間草房,讓他產生了一種刻骨銘心的傷痛。隨著他離草房越來越近,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晏殊來到草房門前,一種久違的溫馨湧上心頭,沒有緣由的,晏殊已是淚眼朦朧,也許這一刻晏殊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流淚了,更不會知道他為什麼會落淚。“風絮。”晏殊無意識地說出兩個字,當他輕輕推開那扇木門時,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注定要和一些人從這扇輪回般的木門擦身而過。
屋內幾乎沒有什麼家具,除了一張床、一桌兩椅,一個衣櫃什麼都沒有了,桌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牆角處也結很多蜘蛛網,應該很久沒有人打掃了。晏殊吹了一下椅子上的灰塵,獨自坐下看著屋內的東西。看著看著,他的雙眼變朦朧了,不知是記憶還是幻想,他似乎看見這樣一幅畫麵:一個滿頭大汗的少年坐在這張椅子上,“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著水,一個衣著樸實的少女就坐在對麵帶著微笑,著看少年,不時還提醒少年“慢點喝,別嗆著了。”
“我叫晏殊。你呢?”
“我叫風絮。就像風中的飄絮,雖然沒有根,卻很自在。”
“晏殊,你為什麼要每天來這裏練劍呢?”
“因為我要變強。”
“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裏?”
“爺爺死了,是穀主收留了我。還給我起了風絮這個名字。”
“你以前沒有名字嗎?”
“以前,他們都叫我丫頭,丫頭就是我的名字。”
“哦,我說瘋丫頭……”
“你敢這麼叫姐姐……”“對不起啊,瘋丫頭,我再也不叫你瘋丫頭了。”
“風絮,上山的楓葉紅了。我帶你去看。”“好美啊。如果可以和你一起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坐著蓋多好啊。看遍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晏殊,你要走了嗎?你還會再回來嗎?”
“我必須要走,晏家需要我。等事情結束了,我就會回來的。絮兒,等我。”
晏殊看著周圍的一切,想要找尋哪怕一點風絮留下的氣息,隻是物是人非,徒增傷感罷了。“風絮,對不起,對不起,你到底在哪裏?你還好嗎?”晏殊聲音有些哽咽。
晏殊甚至可以想象到,在他離開的那幾年,風絮一個人坐在那張椅子上,期盼著有一天晏殊像往常一樣,練完劍後,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一進門,啥也不說,端起茶杯就大口的喝水。可是風絮再也沒有等到那一刻。
晏殊走出屋子,徘徊在屋前的一塊草地上,原本這裏是風絮料理的一片花圃,花圃內多種植各種奇花異草,有一種花兒,晏殊之前從來沒見過。“這種花三年生根、三年長葉、三年開花、花開隻有三天便香消玉殞,在她的一生中,最可悲的是葉子永遠看不見花兒最美麗的綻放。”風絮的聲音似乎還回蕩的耳畔。
隻是,當時的花圃已是雜草叢生。
“啊!”晏殊需要發泄,聲音回蕩在群山之中。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他被封殺了這段記憶,或許會令他抱憾終生。晏殊的目光變得猙獰,眼中布滿了血絲。“布局者,你們都該死!滅我宴家滿門,封我記憶,終有一天我要活剮了你!”
此刻的晏殊沒有半點的平日的冷靜,發了瘋一般運行禦陣訣,將體內各處最為純正的真氣聚集於丹田處,強忍著真氣衝撞禁製產生的巨大痛楚,一次一次地去撼動那層禁製。隨著反噬力的聚集,晏殊傷勢也不斷加重,剛開始是嘴角不斷滲出鮮血來,到最後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晏殊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似乎看見了晏南天冷峻的麵容,看見他母親慈祥的笑容,還有風絮看著在他離開清風穀時淒離的眼神。
晏殊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中午時分。
“晏叔叔,你不要命啦?司馬淩風說你運行真氣與體內禁製相碰撞,要不是他即使出手相救你早沒命了。”慕容小雨見晏殊醒來,拉了一夜的苦瓜臉上終於露出了喜色。
“我們家的小雨什麼時候學會關心人了?”慕容無忌一旁打趣道。
“哥哥,你說什麼呢?他可是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他要是死了,誰去打那隻小怪獸?我可不想毒發身亡。”慕容小雨一臉我為大家好的樣子。
“司馬淩風,風絮在哪裏?她現在在哪裏?咳咳……”晏殊急火攻心,猛吐了一大口血。
“晏殊,我想你似乎找回了一些丟失的記憶。你先好好休息,待會我們幾人幫你把真氣疏通一遍,過幾個時辰,還得去打小怪獸呢。”司馬淩風目光有些閃爍。
“風絮到底在哪?”晏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五年前,風絮聽說宴家滅門後,風絮找到我詢問你的狀況,我將你記憶被封的事告訴了她。當時,天下第一毒師毒絕做客清風穀,風絮聽說毒絕可以使用藥物喚醒人的記憶,遂拜入毒絕門下,希望有一天學有所成,可以重新喚醒你的記憶。”司馬淩風看著晏殊形容枯槁,意誌消沉,十分不忍。他從沒見過晏殊像現在這般消沉過,整個人都不複往日的魄力。
“毒絕已死,藥王穀也被毀了。”晏殊喃喃道,“她一個弱女子能去哪裏呢?”一想到藥王穀被毀可能與布局者有關,晏殊牙齒咬地“咯吱咯吱”作響。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將上官詢拍個稀巴爛!
“放心吧。風絮她吉人自有天相。”司馬淩風安慰道。
晏殊深吸了一口氣,略微恢複了一下精神,“你們剛才說要打什麼小怪獸?”
“晏殊哥哥,事情是這樣滴,就在清風穀後麵有個山崖,山崖下麵呢,有隻小怪獸,隻要我們打敗了它就可以拿到劍鞘啦!可是我們幾個人當中,就數你最強,所以呢,你得打主力呀!”慕容小雨這個小精靈嗲聲嗲氣地教育著晏殊,一時間原本壓抑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了。
之後慕容兄妹、李彥、司馬淩風盤膝坐於晏殊四周,開始催動各自體內的真氣幫助晏殊修複損壞的經脈,理順了由於真氣與禁製碰撞變得紊亂的那些真氣。隻有修為更高一籌的人才能夠承受幾人同時將真氣輸入體內,因為修為更高的人才有能力操控、引導其他人的真氣,使之為己所用。若是修為低的人接受修為高的人輸入的真氣,很可能會爆體而亡。
一個時辰過後,晏殊全身受損的筋脈已經被恢複的差不多了。其他四人額上已經沁著點點汗珠,顯得有些疲憊。晏殊隨即隔斷四人發出的真氣流,四人見狀也都停止了真氣輸入。
待到眾人調息完畢,司馬淩風說道:“各位,憑我們幾個的實力很難戰勝那隻小怪獸,我幫你們找來了一個幫手。”
晏殊幾人倒是有點好奇,居然有人會主動往這個坑裏跳。
“小子,你夠狠!幫你做完這件事,如果你還不肯把那件東西還給我,就算拚著兩敗俱傷,我也要使出鐵血大法打殘了你!”說話的正是趙猛,直到這幾日,他們才知道原來趙猛是鐵血門的一個分堂主。
晏殊留意了一下慕容小雨的頭發,原本一頭烏黑的秀發,由於三日斷魂散的侵蝕,黑發中間已經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白發了。
“司馬淩風,為什麼清風明月劍劍鞘會在清風穀內?”這個疑問一直纏繞在晏殊心頭。
司馬淩風搖了搖頭,言外之意連他這個穀主都不甚清楚。“走吧,起取劍鞘,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行人收拾好戰鬥裝備,跟著司馬淩風向外走去。
第三節身隕
晏殊幾人來到一處斷崖前,崖上立著一塊石碑,碑上刻著:“劍鞘出,修界亂。”蒼勁有力,氣勢磅礴,雖然隻是幾個字,去給人一種壓迫感,難以想象,書此字之人是何等的蓋世英豪。
“清風穀到我這一代已曆三代,自建穀之初,穀內就藏有清風明月劍劍鞘,劍鞘就藏在斷崖下麵的一個山洞中。”司馬淩風指了指斷崖下麵那個黑鬱鬱的山洞。
“別囉嗦了,不就是一隻麒麟嘛,我們趕緊去打死那隻小怪獸,把劍鞘取出來送給上官詢那老狐狸,換到解藥,我們得徹底和他劃清界限”慕容小雨說完就要躍下山崖。
“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動物園還是風景名勝區?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司馬淩風趕忙製止慕容小雨,“這下麵全部都是類似於陣法禁製類的機關陷阱,而且這些機關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你粉身碎骨。”
“等等,你剛才說下麵有一隻麒麟?”趙猛甚至感覺自己聽錯了。
“是一隻血麒麟!”司馬淩風,“清風穀建穀時就存在了,或許應該更早。”
“我####!一隻血麒麟被你們說成小怪獸!我以前聽師父說,凡是世間至寶,都會有神獸守護。這些神獸雖然不修習真氣與鬥氣,但是它們的物理攻擊無比猛烈,而且由於皮甲堅硬,所以防禦力也很高,麒麟乃是百獸之皇,最差的麒麟獸也堪比四級鬥氣高手,血麒麟是麒麟一脈中實力最強的,可以與七階鬥氣高手一較高低。”趙猛修習的是炎州的鬥氣,便以鬥氣為標準描述麒麟獸的實力。他現在想打退堂鼓卻由不得他了。
“那……那……那麼,連你都不懂怎麼破除這些陣法禁製嗎?”慕容小雨終於感覺到有些壓力了。
“別說是我,就算我的父親也不一定能毫發無損地進入山洞。你以為一百年前,風雲說‘有膽敢覬覦清風明月劍者,必殺之!’是隨便說的嗎?”司馬淩風麵色沉重地說道,“而且我們隻能發現山洞外麵的危險,山洞內部肯能更加凶險。希望大家都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一定可以走出這個山洞的。待會,晏殊和我在前麵合力破除一些陣法禁止,慕容無忌、還有小雨在外圍幫我們戒備其他的機關陷阱。李彥和趙猛負責緊急情況戒備,必要時出手相助慕容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