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演武大會
已是清晨,晏殊獨自走在青石板磚鋪成的街道上,思考著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從泉山收到飛箭傳書,然後是被誣陷高調宣稱滅殺風雲堡主,再到斬殺風雲四傑,藍衣長老之死,接下來成風成雲被殺,這一連串的事件到底有什麼聯係,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這時晏殊靈識覆蓋之處,有許多修者向著同一個方向趕去。這些天晏殊也留意到很多修行者都從各處趕來曦陽鎮,曦陽鎮現在聚集了上萬名修行者,其中不乏好手。
突然,晏殊的視線被一個少年吸引住。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個字不高,長長地頭發用一根發帶束在背後,麵龐清俊無比,剛中透露這一種別樣的柔美,或者說是柔美中散發著一絲陽剛之氣。目似秋波,眉若青黛。少年不緊不慢地走在人群中,神色悠閑,偶爾停下把玩一下路邊攤販叫賣的小玩意兒。
晏殊走上前去,從少年身後拍向少年肩膀,想向他打聽下為什麼曦陽鎮來了這麼多修行者。少年警覺性相當高,晏殊手掌剛剛接觸到他的肩膀,少年運行體內真氣散布於肩膀處,想要掙脫晏殊手掌,並且身形急速閃動,想要繞道晏殊什麼後麵,製服晏殊。
“有意思。聚氣高級,隨時可能突破到靈氣階段。”晏殊心想道,任憑少年使出渾身解數,晏殊的手掌始終抓在少年肩頭。少年努力了半天,見根本不是晏殊對手,對方又沒有惡意,也就放棄抵抗了。
“叔叔,我認輸,你再不放開,這條胳膊就被你廢了。”少年沒好氣地瞪了晏殊一眼。
晏殊先是一怔,“叔叔?哈哈……那你告訴叔叔這曦陽鎮怎麼會來了這麼多的修行者?”
少年嘴巴張成“O”形。“不會吧!我居然遇到原始人類了!”
晏殊一聽,被少年那豐富的神情逗樂了,下意識的揉了揉少年的頭。
少年有點急了,“幹嘛摸我頭發?哼!”
晏殊不禁一笑。事實上,他很久都沒有發自內心地笑過了。從五年前宴家被滅門,即使當他誅殺了那些“凶手”之後,也沒有過如此釋然,在泉山隱居的那幾年,雖說生活悠閑,但是總覺得形單影隻,再也沒有令他快樂的理由了。“小兄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少年抬頭白了晏殊一眼。“原始人叔叔,這曦陽鎮太守上官詢廣邀修行界各路英雄豪傑來參加一個演武大會,勝出者將會得到一把上古神兵,據說這把劍削鐵如泥,威力無窮。”
“哦?就是為了一件破銅爛鐵,這麼多的修行界高手都趕來了?”晏殊故意問道。
“破銅爛鐵?你知道那是一把什麼樣的劍嗎?是清風明月劍啊!”少年道。
“清風明月劍!”晏殊思索著。“可開啟東極帝府的那把清風明月劍?不是消失近一百年了嘛?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曦陽鎮?”晏殊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和背後的布局者有關係。
“哇!原始人,你也有前衛的一麵嘛。還知道那麼多事情。”少年調侃著晏殊。
“這麼說你也想得到那把劍?”
“我要是能得到就好了。你瞅瞅,滿大街都是高手,我現在就隻能跟著去瞻仰一下那把寶劍了。”
少年略顯沮喪地回答道。
“哈哈。小兄弟,總有一天你會超越他們的,不要灰心。”晏殊見少年矮了自己一個頭,憨態可掬,似憐愛似玩笑地又揉了揉少年的頭。
“你……”少年氣的臉都紅了。沒辦法啊,打又打不過。“哼!我要去看熱鬧了。後會有期,哦,不!後會無期。我可不想老是被人弄亂了頭發。”少年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轉身離開。
看著少年的背影,晏殊心頭猛地糾結,似曾相識的背影,似曾相識的眼神,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愫。不過,那種奇怪的感覺瞬間便消失了。
晏殊回憶著他在“逆道”殺手組織看到的關於清風明月劍的資料。
“逆道”分為兩個部分:殺手組和任務組。殺手組便是為雇主滅殺指定的人物,根據難度的不同,賞金也不同。晏殊當時屬於殺手組,位列十大頂尖殺手,逆道殺手榜排名第五位。任務組與殺手組的區別是,他們不以殺人為最終目的,不管運用什麼方法,隻要完成雇主的任務即可。因此任務組掌握了大量的修行界、政界、商界等各界的第一手的最真實的情報。在“逆道”組織,隻要位列頂尖殺手行列,便可以去任務組查閱相關資料。
晏殊曾經查閱過大量修行界的資料,得知這清風明月劍在一百年前已經消失,最後一任劍主正是風雲堡前任堡主風雲。當時,相傳清風明月劍可以開啟東極帝府,引得無數修行者去爭搶此劍。從而在修行界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那時,風雲正在閉關。待到風雲出關之時,修行界因為清風明月劍的爭搶,各大門派都元氣大傷,最後隻剩下,“逆道”和“鐵血門”還有實力爭奪這把上古奇兵。風雲與“逆道”、“鐵血門”相約,三方決戰,勝者得寶劍。風雲與兩大門派的百位超級高手大戰三天三夜,最終獨得清風明月劍。而後數年,風雲功法修得圓滿,飛升之前千裏傳音給各大修行界門派:“有膽敢覬覦清風明月劍者,必殺之!”
而那東極帝府並沒有任何資料顯示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位於哪裏。據傳說,東極帝府乃是一個仙神以大法力所創造。府內奧妙無窮,如果可以領悟其中一二,對於修行境界的提升大有裨益,即使達到飛升之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晏殊隨著一行修行者向著演武場方向走去。自從成風、成雲被殺,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被布局者操控了。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故意“打草驚蛇”,引蛇出洞,化被動為主動,進而尋找機會跳出這個棋局。
布局者會是上官詢嗎?成風、成雲與上官詢會麵後被殺說明了什麼?晏殊邊走邊想到。
來到演武大會會場,會場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有大隊的巡邏衛士,有神州的真氣修行者,有炎州的鬥氣修行者,更多的是圍觀的群眾,期待著高手對決的刺激。
這時候,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緩緩走上演武台,老者身穿黑色大氅,眼神矍鑠,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到底有多麼深厚。“我是曦陽鎮太守上官詢,今天的演武大會,勝出者將得到清風明月劍,但是到時候,老夫會有一個小小的條件。現在演武大會正式開始。”上官詢的話很簡潔,說完便離開演武台。晏殊看著上官詢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樣,演武大會也是幕後布局者設計的一個環節,那麼真實太可怕了。他甚至感到很諷刺,布局者竟然為他花費這麼多精力,成風、成雲、上官詢其中任意一人就可以滅殺他。
正在晏殊默默思索的時候,一炎州修者提著一副狼牙錘,邁著闊大的步子向演武台走去,隨著他沒邁出一步,發出“咚……咚……”聲,整個演武台竟然微微震動。“在下博古特,望各位英雄賜教!”博古特一手舉錘指天,一手握錘下垂,營造了出一股強勢。半晌,人群中走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白衣,身後背著一杆銀槍。那年輕人緩緩走上演武台,“慕容無忌前來會你!”
“哇!是慕容世家的三少爺慕容無忌呀。真的是他!”“簡直太帥了!太酷了!”“無忌,加油哦!”場下一群少女見到慕容無忌後,在犯著花癡。
晏殊靈識正好可以覆蓋到慕容無忌,得知慕容無忌修行的是神州真氣,應該在聚氣高階階段。“沒想到這五年裏,修行界這麼多年輕高手在崛起。”晏殊估計了一下博古特的鬥氣隻有三階高級,二人實力應該說是在一個層次上的。博古特先發製人,一副狼牙錘揮舞起來,還可以聽到“呼呼……”的風聲,每一錘落下都有前斤的力道。慕容無忌真氣外湧,銀槍飛天,而他本人也是騰空飛躍,躲開博古特的攻擊。慕容無忌剛落地,銀槍也正好落在他的手中,手握銀槍以退為進。晏殊發現慕容無忌雖然體內真氣並不是很強大,但是在槍法上的造詣卻是很高明。此時,慕容無忌,一個側身飛轉,讓開博古特的狼牙錘,在落地的一刹那,慕容無忌將銀槍放於後肩,雙手各握著銀槍兩端,將銀槍彎成弓狀,待到博古特再次攻上來時,慕容無忌,猛地放開握著槍尖的那隻手,銀槍蓄積的千鈞之力瞬間釋放,全部作用在博古特的雙錘上。博古特舉錘相迎,可是力道太大,雙錘被擊落在地,博古特自己也退卻了數十米。
二人相互抱拳,走下演武台。按照大賽規則,每一組比試的勝出者,將進行下一輪勝者之間的比試,直到決出最終勝者。
“好槍法!”晏殊見慕容無忌正向自己走來。
“你比我更強!我感覺的到。”慕容無忌向晏殊點頭微笑示意。慕容無忌注視了一陣晏殊背後的巨闕劍,道:“你是晏殊?”
“是。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把劍。”晏殊淡淡答道。
“慕容世家接到消息,黑風山、青城山、普陀山和鐵血門都派了大批高手前來圍殺你。你自己多小心。”慕容無忌說道。
“慕容兄,謝謝你的提醒。我晏殊五年前就應該死了,現在還會怕他們嗎?該來的遲早會來的。”晏殊很隨意地笑了笑,說道。
慕容無忌沒有說什麼,默默地點了點頭,站到一旁觀看場上比武。
“在下趙長空,願向各位討教。”一中年男子持圓月彎刀立於台上。晏殊感覺到這人實力在聚氣中階,還算不錯。
“我來會你!”上台的正是晏殊在鎮上遇見的那個少年。少年空手上前,抱拳作揖。
趙長空道:“敢問兄台怎麼稱呼?為何不帶兵器?”
“稱呼?哈哈……能打贏我就告訴你。至於兵器嘛,待會你就知道了。”少年隨意地答道。
趙長空顯然被激怒了,一個後生晚輩,竟敢在他麵前這麼無禮,不教訓教訓他,他的那張老臉也沒地兒擱了。“小兒休狂,看我來教訓你!”趙長空一把圓月彎刀練得爐火純青,施展出來威力無比。起初少年隻是被動避讓,待到趙長空一輪攻勢結束,就在那短暫的停頓時,少年把握機會,適時從腰間抽出一把玄鐵軟劍,直取趙長空要害,趙長空還沒來得及施展下一輪攻勢,隻見軟劍已經近在眼前,隻能被動舉刀防禦,可是玄鐵軟劍的好處就是輸入真氣或者鬥氣時可以變得堅硬無比,正常狀態下又如絲帶般柔軟無比,可以全方位、多角度的進行攻擊,可謂攻防兼備,端的奇妙無比。這場比試毫無懸念的少年獲勝,本來少年修為就高於趙長空,再加上一柄玄鐵軟劍,勝利是遲早的事。
晏殊看向旁邊的慕容無忌一臉鐵青的看著那個少年。少年慢吞吞地來到慕容無忌身前,低著頭不敢看他,像犯了錯的小孩子害怕責罰一樣。晏殊看得莫名其妙。“啊,小兄弟,原來是你啊。真實巧啊,我們又見麵了。”少年瞪了晏殊一眼,又低下頭裝作一副可憐相。
“小雨,誰讓你跑來這裏的?明天我就讓人接你回去。”慕容無忌強硬卻帶關心地說道。
“哥,我不會回去!我死都不想回去了!整天呆在家裏無所事事,跟豬一樣被圈養著,多沒意思。哥哥,最多我不惹事,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慕容小雨楚楚可憐地說道。
別人看見慕容小雨這麼可憐、這麼乖的麵相,都快跟他產生共鳴了。隻有慕容無忌知道他演戲的功夫如果自稱第二,還真的沒人敢叫第一了。
“不惹事,自作主張來參加演武大會都不算惹事?”慕容無忌對他都快無語了。
“哥,我隻是想幫你。你想啊,如果我們都進最後一輪,清風明月劍怎麼著都是我們家的了。”慕容小雨無辜地看著慕容無忌。
“哎……算了,下不為例。每次都是這麼爛的理由,真的敗給你了。等這件事結束後,一定要多派些人看好你。省的你到處闖禍。”慕容無忌顯然很愛護他,最後無奈地說道,並向晏殊投了一個尷尬的笑容。“讓晏兄見笑了。”
“沒有沒有。令弟很別致啊。”晏殊看了一眼慕容小雨道。
“晏兄有所不知,她是女兒身,隻是從小愛舞刀弄劍,還會到處闖禍,慕容家沒人能管得住他。我覺得女孩子到處瘋不雅,就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在闖禍之前扮成男子,這樣我幫她收拾殘局也不會那麼尷尬。”慕容無忌笑道。
晏殊聽得差點噴血了。連忙道:“好。好。這個主意好。”二人相視爽朗一笑。
這時,演武台上又登上一個人,正是昨天與晏殊和司馬淩風交戰的趙猛。趙猛雙拳緊握,狠狠地看著晏殊。“有哪位朋友想跟我趙某比劃比劃?”趙猛一上台就散發出強大的鬥氣,隱隱可見周身有著一層微弱的波動。每一個修行者當自身的鬥氣或者真氣強大到一定程度,便可以自由外放,以作為防禦之用。從某種意義上說,真氣、鬥氣外放代表著一個修行者的高深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