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這是我過得最寒磣的一次生辰,卻是十五年內最真摯的一次。
喝多了酒吹多了風的後果便是第二天頭疼欲裂。
我躺在船艙內硬硬的床上哼哼,看著他任勞任怨的給我煮醒酒湯。
“你一個男孩子……怎麼比姑娘家還身嬌肉貴。”
他甚是不能理解,也該是理解不了的。
弗雷在男子中雖然也是略瘦,但也遠遠不是我這等小小女子可以與之相媲美的。
我鬱悶的翻了個身。
“東方兄……東方兄?”他怎麼喚我我都不理睬,甚至拿起枕頭擋在頭上。
他隻能無奈地看看我,就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數度無聲之後我終於氣鼓鼓地拿開枕頭,轉臉看著他,他滿臉寵溺的笑。
臉頰便不爭氣的紅了。
“笑什麼……”
我悻悻放下手裏欲砸過去的枕頭,斂了聲音。
他倒是輕笑起來。
“就算是病中也一刻都不得安穩啊……”
小鍋裏的醒酒湯“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風掠過小窗卷起浪頭。
約是正午時分,難得的一份安然靜謐。
“再過幾天就到臨安了,屆時,如果你想自保的話,務必務必,請遠離我。”
他俯下身去給我乘湯,終究是緩緩道出這句話令我費解。
我可否裝作我聽不見?
恍惚間他已經淡笑著執起杯盞,吹涼了湯遞於我的唇邊。
溫潤如斯溫柔如斯。
暖的讓我想哭。
我終究沒有哭。
隻因他說過,這麼愛哭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