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水路遠比陸路走得顛簸。
本來就有點暈乎現下更是難受。坐在甲板上吹著微冷的風也按耐不住胃裏的翻江倒海。
弗雷也放下了從未離手的書陪著我坐在甲板上。
良久我微微歎息。
“今天是我的生辰呢。”
“生辰……抱歉我沒準備禮物。”他似乎有些愧疚。
“你沒必要抱歉的。生辰對我來說不過是收各種各樣的禮物。應對許多人虛偽的笑接受那些虛假的祝福。一天下來隻有疲憊。”
確實,東方家的自小被捧在掌心長大的**,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陽奉陰違。
早就習慣了。
他思索了一會,衝我微笑。
“你等等,我想到該送你什麼了。”
說道邊衝進了船艙。
再度急急匆匆衝出來的時候,他手上捧了一把鮮嫩欲滴的草莓。
“這……”
“上船之前渡口順手買的。嚐嚐看?”
他遞了一顆給我,我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順著他的手咬下,不管不顧他一瞬間的僵硬。
酸甜可口。
他又不知是從哪兒搬出一壇酒,拿了兩個碗,找船家要了幾個下酒小菜,與我在甲板上喝的痛快。
最後兩個人都是靠著甲板醉醺醺的,我半眯著眼看著他,他朦朧著眼看著我。
“經常有那麼一瞬間……我會懷疑……我有斷袖之癖……”
低低的一句喃喃被風吹得支離破碎,我聽到了。
——修煉靈力的人聽覺視覺嗅覺都比常人敏銳許多。
日薄西山江風冷然,他逆著光宛若自畫中走來。
我捧著草莓,衝著他,咧著嘴笑。
其實我不過是隨口胡諏,我怎會記得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