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淳樸的船家前來告知明早便可到岸。
這麼快就要與他分離我毫無準備。
端了酒走到甲板上靜靜地躺著。
星光絢爛,迷亂人眼。
我想起了夏夜紛亂的螢火,想起了弗雷陽光般的金色瞳孔。
今夜之後,縱使相逢應不識。
爾後苦笑,拿過酒壺入口辛辣。嗆得我直咳嗽。
我雖頑劣也向來滴酒不沾,這十餘天卻醉了兩次真是……嗬,那又怎樣呢?他不會知道。
眼前有些模糊了,迷茫間似乎一陣暖意將我包裹。
我呢喃一聲,便沉沉睡去了,我知道是他。
那個幾度我夢的弗雷。
“姑娘你終於醒了。”
入目不是他略有悵然,船家憨憨一笑。
“那位公子已經付了船錢,說讓您睡著,等您醒了再開船。”
“他呢?”我咬緊下唇,不見他的鈍痛濃烈到讓我忽略了“姑娘”這一久違的稱呼。
“公子早在一個時辰前就走了。”
一個時辰前麼……
告別船家走上碼頭。
未曾想到那頗負盛名的臨安竟是在一座島上。
幾個侍從已經擋在了我的麵前。
“東方姑娘,我們城主邀您一聚。”
“誰?”
“你會想見到他的。”
我欲離去,繁瑣的衣裙絆得我一個踉蹌。低頭看著許久未著的長裙默了。
他們把我請上馬車我也沒管,耳畔船家的碎碎念猶在縈繞。
“昨晚姑娘你吐的到處都是,那位公子沒辦法了,隻得自己為姑娘換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