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F大調(1)(3 / 3)

聽,花開的聲音

秋日的午後,我踏著急促的鈴聲走進教室。三五成群的孩子們在談論著什麼,不時有開懷的大笑、興奮的尖叫、快樂的手舞足蹈……看慣了這樣的場麵,我皺緊眉頭,放下手中的書,孩子們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慢慢地安靜下來,然而中間偏後的兩個位置上,兩個頭還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他倆是班上的班長和學習委員,這個班的學生,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連班幹部都這樣子。我拍了一下桌子,準備發怒了。聽見響動,學習委員站起來,拿著手中的一張紙,我手一揮:“還班幹部呢,就這樣給同學們做樣子?”他看著我說:“老師,其實……”我煩躁地打斷他:“別說了,你太讓我失望了。”從來沒看見我這樣生氣的學生們已經嚇壞了,教室裏靜的隻能聽見我喘氣的聲音。

這時,我瞟了學習委員和班長一眼,他們兩個似乎並不甘心,還想說些什麼。我忽然想起我曾經看過的一個小故事:在美國一個脫口秀的節目中,主持人問一個小男孩:“如果你駕駛飛機,飛到太平洋的上空,忽然沒有燃料了你怎麼辦?”那孩子很認真地回答到:“我要讓所有的乘客綁好安全帶,然後我背著降落傘跳下去……”在場的大人們哈哈大笑,主持人也笑起來。這時,這個男孩抬起頭來,眼中噙滿了淚水,他握緊拳頭說:“我去取燃料,我一定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人們停止了笑聲,向這個孩子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同時也為自己的憑空臆斷感到慚愧。

孩子的內心是那麼純淨、透明,永遠是我們這些世俗的大人沒有辦法想象的,而他們需要的不過是我們的仔細聆聽。也許真的是我錯怪他們。看著他的眼睛,我緩下語氣,問他:“你想說什麼?”他略有些怕地拿出一張紙,展開來對我說:“王老師,你最近不是說我們寫的周記很空,沒有什麼內容,然後還有一次問我們究竟願意寫些什麼嗎,我和班長給咱班學生分組做了調查,最後寫了幾條大家都喜歡寫的題目,你看……”我接過那張紙,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我名字的來曆》《難忘的一件事》……看到這裏,我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孩子們積極地為我的教學想辦法,而我不問青紅皂白就一通發火,甚至不讓孩子把話說完。我看著學生,每個人都認真地看著我,就連平時最不聽話的孩子也坐得直直的。我拿起手中的那張紙,對學生們說:“老師謝謝你們幫老師想的這些題目,那我們來看看,這些題目中哪個是我們最喜歡的。”看到我不再發火了,學生們也開始放鬆了。一個一個的題目我們舉手通過,最後,選擇了其中的幾個題目作為這周周記的題目。孩子們看見自己想的題目被寫在黑板上,都很興奮。我又叫了幾個學生說了說自己的思路。以後的半個小時,就成了孩子們的天下了,他們互相練習說,然後趁熱又寫在了本子上。這次的周記寫得非常好,字裏行間透露出孩子們的真情實感。

孩子們思想中的閃光點往往被我們這些大人的想法給粗暴地打斷了,在世俗的喧囂中,要有一雙慧眼,還要有會傾聽的耳朵,不然又如何能聽見孩子們內心那朵稚嫩的花開放的聲音呢?那聲音就是天籟……若孩子們的內心是一條清澈的小溪,若孩子的思想盛開了美麗的花朵,那麼在每片心靈的田地之前,我都願意自己是寧靜地駐足聆聽花開之聲的過客。

一個故事的啟迪

沒有遠大的目標會使人失去動力,沒有具體的目標會使人失去信心。

有一個前蘇聯的笑話:一位老人聽農莊主席作報告,“共產主義已經出現在東方地平線上了”。老人不理解,回家問上學的孫子什麼是地平線,孫子對爺爺解釋:“地平線就是遙遠的天邊的一條線,我們能看得見卻摸不著,你越是靠近它,就覺得它離你反而越遠。”老人歎了一口氣,“完了,沒有希望了!”如果我在這裏要求一個語文基礎很差的同學“一定要把語文學好”,其實也等於製定了一個“地平線式”的大目標。字、詞、句、篇、語、修、邏、文,你無從哪裏下手。最後,恐怕也隻能說一句“完了,沒有希望了”。

1984年,在東京國際馬拉鬆邀請賽中,名不見經傳的日本選手山田本一出乎意料地奪得了世界冠軍。當記者問他憑什麼取得如此驚人的成績時,他說了這麼一句話,“憑智慧戰勝對手”。當時許多人都認為這個偶然跑到前麵的矮個子選手是在故弄玄虛。馬拉鬆賽是體力和耐力的運動,隻要身體素質好又有耐性就有望奪冠,爆發力和速度都還在其次,說用智慧取勝確實有點勉強。

兩年後,意大利國際馬拉鬆邀請賽在意大利北部城市米蘭舉行,山田本一又代表日本參加比賽。這一次,他又獲得了世界冠軍,記者又請他談經驗。山田本一性情木訥,不善言談,回答的仍是上次那句話——“用智慧戰勝對手”。這回記者在報紙上沒再挖苦他,但對他所謂的智慧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