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清晰的邏輯思維推理過程不能不讓我們這些具有了較為成熟的世界觀和人生觀的成人所折服,同時也讓我們形成了思維定勢的成年人所汗顏。我們的想象力哪裏去了?我們的思維緣何被自己在無意識中所束縛、塵封了?我們思維的翅膀從何時起在悄無聲息間退化了?……尤其是作為一名一線的教育工作者,當意識到這一點時,是否感覺到一絲恐慌和驚悸。學生多角度、超越現實的思維形式和想象力是否也在悄然漸逝?學生的思維是依然在展翅飛翔,還是在我們作教師的固化思維教學模式影響下變得蒼白無力?
有位教授曾分別在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的課堂上進行了這樣一個較能說明問題的實驗:隨意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圓,問學生這是什麼。幼兒園小朋友的答案是最多的,他們隨心所欲,想到什麼說什麼;其次是小學生、中學生;當到大學的課堂中問到這個問題時,學生的目光是茫然的,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反問教授:“您是什麼意思?您想讓我們怎樣回答?”
從這個實驗中,我們不難看出教師在培養學生思維能力方麵失敗的一麵。我們不僅沒有使學生思維的翅膀堅硬起來,反而使其在教師的教育下逐漸退化了,學生的思維被我們限定在了自己的思維怪圈裏。由此可見,在新時代的教育理念下,教師在校園內不僅要采用多種教育方法與手段來為學生思維的翅膀補充能量、滋補營養,更要為學生思維的馳騁開辟出一片可以任其自由翱翔的空間,隻有這樣才能培養出更多體現新教育理念的優秀學生。
幸福的“芭蕾步”
那天從省城培訓回來,未及洗去幾百裏奔波的征塵,我就踏上暌別半月的講台。上課前簡短的儀式完畢,下麵卻有一股久久的躁動,我提醒的目光屢屢受挫,我心裏嘀咕著,但依然用“做”出來的笑意支撐著平和的姿態:“同學們,能告訴我什麼事情使大家這麼高興嗎?”沒人作答,他們傳遞著推讓的目光,像小時候玩“擊鼓傳花”的遊戲。“那就請班長說說。”我開始“點將”了。“我,我……”文靜的班長什麼也沒說。“學習委員,你說說看。”我的聲音有種壓抑自己而引起的誇張的顫動。“其實——也沒別的。”學習委員悠悠地站起,一邊攏著額前的頭發,“上周,校廣播台播出一篇稿子,大家猜測可能是寫你的。”“寫我?”我“腦筋急轉彎”,但始終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被寫的理由,隻有靜待下文。“那篇稿子的作者說,她周二做值日,任務是打掃辦公樓與教學樓之間的天橋。每次剛剛做好,馬上就被過往師生走髒了,看著勞動成果被破壞心裏很不好受。後來,她看見一位中年教師從上麵走,每次都踮著腳尖兒,盡量不弄汙地麵,她就很感動、很幸福,既為這位老師尊重別人的勞動,也為自己無形中得到別人的理解。她給這篇稿子取題為‘芭蕾腳步’……”我順著她的敘述在記憶中搜索,其實,這些片斷是無需記憶的,就像每時每刻都很自然地發生著的一些動作。晨讀下班,天橋是必經之路,每日總有幾個學生用拖把認真擦洗,那麼光潔的地麵,片刻之後就留下串串“大寫”的腳印。麵對值日學生無奈的神情,我的心裏隱隱產生了不忍,於是每天就疊印出學習委員所描述的鏡頭。“不是我,別人也會這樣做的。何以見得那位中年教師就是我?”這是一個不錯的話題,就此可以引出一番有意義的對話,於是,我索性調整了原來的授課計劃。“因為她齊耳短發,額頭上有一顆紅痣,看起來挺斯文的。”學習委員在笑浪微起之前先已忍俊不禁,課堂氣氛活躍了不少。“就算是我吧,同學們從中有沒有想到些什麼?”我問。“一個嚴肅、嚴格的人往往也是一個最富人情味的人。”“完善個人品德最好的行為是從並不經意的瑣事開始。”“對美好德行最高的敬意莫過於‘起而效之’。老師,現在不少人從那裏經過都跑起了‘芭蕾步’,這可能是您始料未及的吧?”……
“謝謝大家的讚美。不過,當時我確實沒想很多——當然要是想了很多,那就是一種矯情。我隻是覺著,自己這樣做,或許起不了絲毫作用,但求問心無愧罷了。現在有這樣的結局,我很高興,也很幸福,這說明人人都有‘向善’的心理,也說明好事誰都做得來。”
微雨
題記:這個故事是為我的表弟寫下的。
曾記得,那是個微雨的夜晚,燭光幽柔,我回到了那個我思念過千百回的村落。我走進你的房間,你的頭正枕著教案。我久久地等待,然而你睡得正香,嘴角流露出微笑。第二天,你就在這微笑中走上了講台。
那年,你十八歲。
十八歲的年華是雨季,溫柔而多情,蓬勃而爛漫,然而你卻過早地成熟了。兩年後,你走進我們貧窮的家鄉時,已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民辦教師了。民辦教師,在你是人生價值的體現,而在別人眼裏是什麼呢?這些你無暇顧及,能當教師就滿足了。雖然我想以自己多年教師的真切感受阻止你,但你那顆執著追求的心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這個村落,是生我養我的故土,我深深眷戀的故土。但是,我無法否認她的貧窮、閉塞與落後。學校就座落在兩峰對峙的穀底,那裏記錄了我五年的小學生活,也記錄了我煩悶的三年教師生涯。那三年,我做夢都想調動,然而,想不到從我手裏接班的竟是你,而你卻幹得那麼專注,幹得那麼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