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瑤族情歌(1 / 3)

南越,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其神秘不僅僅對於天國和蒙國,即使是南越以博學、智慧聞名的聖茄巫師也無法說出,南越到底有多大,南越到底有多少群族,更不要說有多少人。

南越的山勢並不複雜,低矮舒緩,鮮有高山。但山上密林遮天,藤木繁多,毒蟲猛獸出沒頻繁,潮濕的原始樹林裏有無數的危險。南越不缺乏高明的獵人,也不缺乏高明的製毒藥人,但是這些人沒有一個敢獨自深入南越的原始森林,那裏麵多的是他們幾輩子醫術、獵圖上沒有記載的奇怪事物。

而南越,則被這樣的原始密林分割成無數個群居小塊兒。而南越普吉皇帝所管轄的,隻不過是距離天國最近,環境較好的,最大的南越苗人群居部落。

法如一行人坐在馬車上,已經走出了幾天。林中多有蟲蟻,四人在身上噴灑了藥粉之後,還用一塊兒布纏住了脖子和頭,隻留出一張臉。

進入密林後,身後本就不高的滅夷城牆已經被沿途樹木寬大的葉子完全遮掩。法如的神念籠罩住十裏之內的範圍,不敢有絲毫懈怠。見法如不說話,香雪緊張地拉著林桑的胳膊,兩個人倚在一起。林桑平靜地看著沿途的風景,如果是在前世的話,隻有在西雙版納才能看到這樣具有原始氣息的森林吧。

鄭關一雙賊眼左右瞄著,手裏握著一把在滅夷城裏買來的凡鐵佩劍,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緊張將劍拔出半分。其拔劍的姿態,確有幾分偽裝出來的高手風範。

香雪生氣地瞪著鄭關,實在有些受不了本來靜寂的樹林裏,鄭關那一聲聲“哐啷、哐啷”的破劍出鞘聲。鄭關瞥了一眼香雪,嘿嘿賤笑,故意將劍猛地拔出,還狠狠地摩擦著有些殘破的劍鞘。吱呀吱呀,讓人牙酸的聲響撓得香雪牙根直癢。

“你!”香雪坐直身子。狠狠地瞪著鄭關,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

鄭關看著香雪,做個鬼臉,把劍帥氣地插回劍鞘。爬到車頭,“師父,咱們這是要到哪去,還要走多久?”

法如看著前麵越來越狹窄的道路,語氣淡淡:“那個地方曾經是我的家鄉。還有幾百裏的距離吧。”自從突破如來五階的刹那,法如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回家這個念頭就沒來由地鑽到他的腦子裏。真的對那個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家如此的眷戀嗎?法如說不出。有時做一些事情,並不是真的有多少意義,而是在彌補內心的缺失。

“他人修的是虛無,我們修的是圓滿。”智覺唯一一句似乎帶著點佛理的話在法如耳邊回響。圓滿麼?神念分出一部分暖洋洋地將自己包裹住,法如的心愈加的平和。

順著大路轉過一個山坳,官道變得愈加窄小,已經不再適合馬車行走了。四人下了車,吃了些帶來的幹糧。

鄭關站在路邊看了半天,狹窄的道路一直延伸進不遠處的樹林中,枝繁葉茂的林子完全擋住了人的視線。地上堆滿了幹枯的落葉。“師父,這條路這麼窄,馬車看來是過不去了。這些貨物怎麼辦?難道真要挑著走?”鄭關看了看放在車上的幾個寬竹片扁擔。臉上說不出的淒苦。一個師父,兩個師娘,都是能使喚自己的人,這車上的貨物都壓在我身上,唔,我這輩子都長不高了。

“自然是要挑著走。隻有扮作行商,才有可能不招惹太多的麻煩。南越人也是人,他們還是需要這些貨物的。”林桑喝了口水,款款說道。

“正是這個道理。鄭關,師父自會與你一同擔挑這些貨物。”

聽到法如這樣說,鄭關鬆了口氣。“師父,我們今晚睡哪啊。這荒山野嶺的,不會有什麼鬼怪吧。”

“嘿,鬼怪不知道有沒有,倒是讓我抓了條小長蟲。”卻是香雪從身邊抓了條小蛇,右手掐著蛇頭,拎了起來。

“媽呀!”鄭關驚叫一聲,跑到法如身後,驚悸地看著香雪手裏正卷曲著身子掙紮的蛇。

香雪先是一愕,後是一喜。臉上壞笑著提拎著蛇,慢慢走向鄭關。“小賊,看你還敢不敢囂張。如此一個小長蟲,有什麼好怕的。”在香雪和林桑的家鄉,村子裏以養殖蛇、蠍等藥用毒蟲為副業,自是不怕一個小小的長蟲,而且顯然是一隻無毒的菜青蛇。

鄭關越來越緊地抓著法如的胳膊,臉上都快冒汗了。香雪看著鄭關,嘿嘿一笑,右手猛地伸了過去。鄭關哇呀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亂抓了兩把,站起身子轉身就跑。

香雪興奮地追過去,笑得暢快無比。林桑笑吟吟地看著二人追逐打鬧。法如沒有說話,神念在四周遊弋著。

“咯咯咯咯”雞叫聲在前麵的一個小林子裏傳了出來。香雪和鄭關站住身形,“你先把那個蛇扔了,我們一起去抓雞。”

香雪想了想,雙手拉住蛇頭和蛇尾,用力拉扯了一下,再將蛇體卷好,扯過一個麻繩紮牢蛇頸和蛇體,順手放進了衣袖裏。鄭關看著香雪熟練的動作,倒吸一口氣。好個小娘皮,卻原來是捉蛇的老手,若不是小爺年幼之時被蛇咬過,也不至於如此不濟。唔,以後還是少招惹她為好。

二人輕手輕腳地摸進林子裏。法如也聽到了雞叫聲,奇怪地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林子。心頭一驚,“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