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僧欲往悅情樓(3 / 3)

“慢慢你就會懂了。”林桑撫了撫香雪的頭,對於這個同村的小妹子,林桑說不出的憐愛。

“小生也是聽不懂呢。”法如聽著林桑的話,心中充滿疑惑。青樓他是知道的,不管是清水城的宜春院,還是上京的麗青坊,法如都曾用神念探查過。但是隻看見那裏的女子笑容如花,吃得好,喝得好,卻不見有什麼苦。

“你不需要懂!”林桑橫了法如一眼。阿彌陀佛,上帝、耶穌,怎麼能讓我和這麼兩個無知的人湊到了一起。林桑心裏不住抱怨。

酒肉流水般端上席來,法如像幾天沒有吃飯一樣,不顧形象地操起筷子風卷殘雲一般消耗著桌上的佳肴。看得林桑和香雪一陣心顫。“好能吃肉的佛爺。”香雪低聲感歎。

酒足飯飽,法如左手撫著撐漲的肚子,右手端起茶杯,眯著眼抿著茶水,滿足之情溢於言表。旁邊酒桌上的四個書生早已經吃罷走了,夜幕降臨,酒樓裏卻愈加的熱鬧。

三人休息好了,法如掏出散碎銀子會完賬,一行走出酒樓。路兩邊的商鋪已經點上燈籠,灰暗的天色裏,一排火紅的燈籠長長地延伸了一條街。法如的神念探出,瞬間布滿了整個餘杭府城,帶著兩人走了片刻,來到一家客棧。開了兩間客房,林桑回房洗了洗手臉,準備休息。

“阿桑姐,我剛剛看佛爺出去了。”林桑正坐在桌子邊喝水。香雪如廁後從外邊推門走了進來。

“哦?他不是一般都早早地回房休息嗎,今天怎麼想起出去了。”林桑心下奇怪。

“是哩,我也這麼問他。他說準備去悅情樓……”

“噗!”還沒等香雪說完,林桑已經一口水噴了出來。“他去悅情樓!!”林桑已經臉色鐵青。

香雪奇怪地看著林桑,怯怯地說:“是哩,還問我們去不去呢。說是要弄清那裏的女子到底是苦是樂。”

“我去……”喘了口氣,林桑把杯子重重的在桌子上一頓,“我去他姥姥的,這個淫僧。”林桑站起身,躺到床上,蒙著被子一語不發。

香雪愈加奇怪。走到床邊隔著被子看著林桑,不知道該說什麼。片刻之後,林桑把被子撩起來,臉色已經恢複如初,擠出笑容看著香雪:“讓他去胡鬧吧,咱們睡覺,走了一天,你還不累啊。”

“恩。”香雪見林桑無礙,頓時高興地答應一聲,脫下外衣鑽到被子裏。二人穿著內衫在被子裏嬉鬧片刻,香雪漸漸睡去。林桑看著床頂,咬著牙暗暗生氣。

法如將一身郎中衣服換成醬紫色的綢緞長衫,學著書生拿了把紙扇,一搖一晃地走出客棧,順著神念走向悅情樓。

“哎呦,這不是張爺嘛,可是有好幾天沒有過來捧場了,青兒天天念叨您呢。”

“那位大爺裏邊來嘛。好酒好茶都給您準備好了。”

夜色下的悅情樓掛著四個大紅燈籠,熱鬧非凡。大門前的女子揮著手帕招呼進門的客人,二樓的女子推開窗子喊著路過的行人。個個笑容如花,鶯鶯燕燕。

“唔,這些人都很高興嘛,哪來的苦呢?”法如暗暗嘀咕著,整整長衫,走到悅情樓門口。

一個裝扮妖豔,身體微胖的中年女子迎上法如,笑得酥媚入骨。“這位大爺是第一次來吧,快裏麵請,保證讓您滿意。”

人未到跟前,脂粉的香氣先撲麵而來,鑽到法如的鼻子裏。“阿嚏!阿嚏!”法如一連打了兩個噴嚏才適應了這些脂粉的味道。學著其他人從懷裏掏出一錠十兩左右的銀錠塞到來人的手裏。

“香草、粉茹,還不快來伺候這位大爺!”老鴇把銀錠放進衣袖中,笑得更是甜膩。看著法如,仿佛在看著財神。

法如被兩個年輕女子左右攙扶著走進大廳。二十幾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七成。來到一張空桌子旁坐下,老鴇笑著問道:“不知大爺想找哪位姑娘。”

“恩,不知哪位是晴蘭姑娘?”

“大爺來得可真是巧了,一會晴蘭就會出場給各位大爺彈琴唱曲。香草,粉茹,你兩個好好地伺候大爺。”老鴇笑著吩咐了一聲,轉身走回門口招呼客人。

一桌酒菜在香草和粉茹地交代下迅速地端了上來。兩人左右攬著法如的胳膊坐在法如兩邊,一杯酒,一口菜,殷勤地喂送到法如的嘴邊。

法如忍受著身上的不適,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兩位姑娘,小生有一事相問。”

香草和粉茹看著這個進來後規規矩矩,沒有對她兩個動手動腳的客人,現在居然不談風月,而是問問題。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兩位在這兒快樂嗎?”

還沒等兩人回答。一陣琴聲從二樓飄下。幕簾打開,一個體態婀娜的女子帶著麵紗靜靜地坐在二樓歌舞台上,纖長潔白的手指在一張古琴上跳躍飛舞。琴聲像手指撥出的一隻隻蝴蝶一樣,纏繞著送到樓上樓下每個人的耳中。紛亂吵鬧的悅情樓瞬間靜得掉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