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我這條件簡陋,隻有一間房子裏有床和被褥,不如讓二位小姐今晚在裏邊休息。你我二人就在老朽這間房子裏湊合一晚如何。”
法如對此毫不在意,點頭道:“自是全憑施主安排。”
吃罷晚飯,林桑和香雪回房休息。法如和閔士華重又坐在地上,繼續談論各種修煉之術。閔士華已經突破元嬰期,再過幾十年便會遇到第一次雷劫。修煉了幾百年,自是對各門各派了解甚深,一番交談,法如受益匪淺。對世間修真之士的術法,有了更多的了解。
第二天,辭別閔士華,三人繼續轉向西南。一路行來,小溪河流逐漸增多。低矮的丘陵地帶滿是梯田,上麵種滿了茶葉。幾日後,三人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較大的城市,城牆聳立,餘杭府三個大字雕刻在城門上的一塊兒大青石板上。
“阿彌陀佛,終於有酒肉吃了。”幾天來,三人一路上隻在幾個小村子裏借宿,吃著南方清淡無味的野菜,吃過酒肉的法如感覺仿佛生活在地獄一般。
“阿桑姐,佛爺不是都不吃肉的麼?”香雪湊在林桑耳邊低聲問。
林桑看了看走在旁邊的法如,咧著嘴,口水都在嘴角打轉了。無奈地對香雪說:“咱家這位佛爺,除了曾經是個禿子,沒有一樣像佛爺的。”
香雪聽了捂著嘴,看著法如嘿嘿直笑。
法如把寫著杏林妙手的招牌換了換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笑著對二人道:“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嗬嗬,小僧一心向佛,虔誠無比。吃點肉卻也不是什麼大的罪過吧。”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是昨晚修煉時法如聽到幾裏外一個寺廟裏偷吃酒肉的兩個胖大和尚說的。雖然不是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卻是感覺高深莫測的。沒想到今日便用上了。
林桑看著法如得意的笑容,下午的陽光照在臉上,幹淨地映出微黃的光暈。笑容竟是像陽光一樣的和煦溫暖。林桑看得有些失神。
“阿桑姐,阿桑姐。”香雪搖了搖林桑的胳膊,“阿桑姐剛剛的眼神很奇怪哦,感覺就像我嫂子看著我哥一樣的哩。”香雪眨著眼,看著林桑。輕笑嫣然。
林桑臉一紅,咬緊銀牙對香雪道:“小妮子莫不是皮癢了?”
香雪嘴上討饒,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濃。“阿桑姐,你這麼漂亮。十裏八鄉的媒婆都磨平你們家的門檻了。依我看來啊,這張家公子、李家公子的,還沒咱們這個小佛爺長的俊秀呢。阿桑姐果然好眼光呢。”
林桑偷眼看了看法如,見他大步流星地往城裏奔,似是沒有注意她和香雪。林桑鬆了口氣,拉住香雪,一隻手伸向香雪的腋下,撓得香雪連連求饒。
“看你這小妮子還敢不敢亂說話。”
林桑和香雪打鬧著,心道:怎麼可能和這小和尚有什麼感情呢。本小姐還不至於醜到嫁不出去吧。呼,在這樣的一個世界,又能甘心嫁給誰呢。林桑想著,神情頓時有些落寞。
三人走進餘杭府,青石板大街上幹幹淨淨,兩旁青灰色的樓閣建築連在一起,在傍晚的斜陽照射下,竟仿若一幅水墨畫。雖然已經到了傍晚,街上依然行人如織,路兩邊小吃撐開攤子,各種香味混雜在一起,勾得三人肚子咕咕直叫。
三人走進隨著人流進入城裏,隨便找了一家酒樓走了進去。
“三位客官,裏邊兒請。”酒樓夥計將三人迎入店裏。安排好座位,拿出菜譜交給法如,然後候在一邊。
法如也不客氣,翻到菜譜裏的“肉食”部分,手指一圈,點了幾個菜,“先來這些,麻煩快一點,趕了一天的路,小生可是餓得緊了。”
“好嘞,客官稍等。”夥計轉身把菜單報到灶房,拎了一壺茶水過來。
法如一口一口地抿著茶,聞著周圍桌子上的菜香。神態閑適無比。
鄰桌坐著四個書生打扮的青年,喝酒吃菜,談得不亦樂乎。一個穿著湛藍綢緞長衫的書生道:“聽說最近這悅情樓來了幾位才貌雙全的女子,最出色的便是晴蘭姑娘,琴歌雙絕,乃是現在悅情樓的當牌花魁,不知諸位兄台是否見過。”
“這種事情,定然是景林兄最為熟悉。想我餘杭才子中,景林兄最是風liu倜儻。”
“哈哈哈哈,雲澤兄謬讚了。正所謂‘論檻買花,盈車載酒,千金邀妓’,我等江南才子,青樓之中吟詩對詞,卻也是千古佳話啊。”
“阿桑姐,這青樓是什麼地方?”香雪不解地低聲問林桑。
林桑冷冷地瞪了那幾個書生一眼,不知該如何向香雪解釋,想了片刻,說:“恩,是一些苦命的女子受苦受難的地方。”
“哦,比我們還苦命嗎?難道沒有人解救她們麼?”香雪繼續問道。
林桑更加凶狠地瞪了瞪那幾個繼續在那胡言亂語的書生,“呃,香雪,每個人的命都不一樣。我們有我們的苦,她們有她們的苦,不管哪種苦,都是為了生活。”
香雪眨了眨眼睛,看著林桑,“阿桑姐,你說的比鎮上的老夫子說的還深奧呢。香雪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