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神算,這位是法郎中,慕名前來拜會您老人家。”
賴神算笑著向法如拱了拱手:“法郎中,請到老朽房內一敘。”轉而向曹東道:“謝禮什麼的就請拿回去吧,這是曹家多年積德行善,才得以躲過這次劫難,卻是與老朽無關的。回去吧。”
曹東見賴神算執意不收謝禮,便再次謝過法如三人,然後回到馬車上,駕車而去。法如知道這老者也已經認出了自己。便囑咐林桑和香雪在外邊稍等,隨後跟著賴神算走進了茅草房。
“閔士華見過活佛。”賴神算,前文中曾提到的散仙之一,向法如施禮道。
“施主不必多禮。看來施主早就算出小僧會於此經過,這易卜推算之術,確實神奇無方。”法如笑著,神念散出打量著室內。草屋之中沒有什麼家什,唯有一個茅草蒲團放在室內正中。
“雕蟲小技,卻讓活佛見笑了。老朽哪能推算活佛的行止,隻是算出有人會前來安平降妖除怪,解除那曹家小子的病痛。直到剛剛才感應到活佛的氣息,卻不是有意卜算活佛的行蹤。”
“阿彌陀佛,卻不知施主修行的哪家的法術。”
“老朽修的是苦行道,說來卻是與佛家有些淵源。老朽修為淺顯,還需活佛多多指點。”閔士華笑著客套地說道。
“施主不必如此客氣。修行之人本為一家,如若小僧能夠幫忙,自是沒有推辭的道理。小僧有一事不明,卻不知施主能否為小僧解惑。”
“活佛請說。閔某自是知無不言。”說著,閔士華將茅草蒲團放到一邊,二人席地坐在地上。閔士華對地上的土塵混不在意,法如則操縱空氣形成一個氣墊。
“兩年前,小僧的師尊不幸遇難。小僧下山入世乃是奉師尊遺命為我古佛一脈尋找傳人。說來慚愧,小僧修為尚淺,初下山之時還仗諸位同道修士隨身護衛才得以周全。前幾日在上京與眾位修士相聚,諸位問我可否傳授法門,以解除雷劫之苦。小僧不明,諸位修士修煉法門奇妙無方,尤其攻擊、煉器、遁甲等奇門妙術更是讓小僧自歎弗如。卻不知諸位緣何對小僧的修行法門如此看重?這雷劫之苦又是什麼?”
閔士華看著法如,難怪這小活佛有諸多疑問,卻原來是師門突遇劫難,想來很多事情上代古佛修士還沒有好好交代。
“活佛,世間修真之士,不論仙修還是妖修,所有練氣法門都不外乎分為四個階段。先天期、金丹期、元嬰期、窺虛期。活佛可能不知,我等修煉的最終目的便是脫離三界,得道永生。這本是逆天的修行,而且修煉法門借天地之勢,吸食天地靈氣,更是有違天道。”提及此,閔士華無奈地歎了口氣。
“作為懲罰,我等修真者窺虛期後,每百年便會遭遇天降神雷煉體之苦,若是抵不住神雷的衝擊,便會魂飛魄散。隻有經過十次雷劫,我等才能白日飛升。但自古以來,各門各派、諸多散修,隻有幾人能飛升仙道。不知何時,修真界開始流傳,隻有古佛修士可以免遭雷劫,得以永生。於是每次古佛修士入世,我等便會向修士詢問免遭雷劫的法門。幾代古佛修士,便隻有小活佛您傳授了一句修行之術。”
原來世間修真有如此的弊端。法如釋然,有些為難地說:“我佛慈悲,並非小僧不想將修行功法告知各位,而是師尊多次囑托,這功法隻能傳與一人,這也是為什麼古佛修士最多不會超過兩個人的原因。”
閔士華坦然地笑道:“小活佛不必為難。世間雲雲眾生,能活百歲者已是難得。想我等修行之士,進入金丹期便有二百年的壽命,修成元嬰後更是可活三五百年。不用承受眾生之苦,這已經是無量的造化,卻還要逆天而行追求永生。也太貪心不足了。”
見閔士華能如此坦蕩,法如頓時對其心生好感。從修行法門到世間諸多修真門派,二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法如猛然想起,林桑和香雪還在門外,見天色漸晚,日頭西沉,法如起身告辭。
“活佛,天色已晚,這附近也沒有大的城鎮,不如在此休息一晚,你我二人促膝論道,明日再上路不遲。”閔士華出言挽留。
法如想了想,自已到時無礙,隨便在哪都能休息,就算不休息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林桑和香雪卻是不行。見閔士華語出真誠,於是稽首合十:“如此有勞施主了。”
推開門,隻見林桑和香雪怯怯地站在門口,黑狗虎視眈眈地趴在一邊,偶爾齜齜牙,低聲嗚嗚兩聲,凶態畢露,嚇得香雪緊緊抱著林桑,不敢撒手。
“孽畜,滾出去。”閔士華衝著黑狗嗬斥,黑狗站起來,吱唔了兩聲,委屈地夾著尾巴跑到院子外邊。“兩位不必害怕,我這黑狗卻是不咬人的。”
林桑見法如不顧二人在外邊,這麼久才出來,心下有些生氣,沒有好臉色地瞥了法如一眼。法如心生感應,看著林桑,陪笑道:“小僧與閔施主多聊了一會兒,實在抱歉。”
閔士華自然早已看出林桑和香雪二人都是女子,心道,原來活佛也難逃這胭脂情海。怨不得扮作郎中,這一個和尚帶著兩個女子,卻是不方便。唔,活佛的這頭假發做工確實不凡,怎麼和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