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在上京(1 / 3)

林久是東南華漓行省的客商。每年春季將華漓特產的雨前茶葉販賣到北方,然後換取皮毛、藥材回華漓出售。走南闖北十幾年,見到的大事多,見到的怪事也多。每年閑下來時,家裏都會聚集一些鄉鄰、親戚,聽他侃大山。對於見多識廣的林久來說,能吐沫橫飛的看著身邊或震驚,或崇拜同鄉親友,那是很自豪的。

收齊今年的茶葉,林久按照以往的商線,推車來到上京。林久的茶都是好茶,也隻有上京距離華漓最近,而且都是有錢的大戶,好茶在上京總是很好賣。眼見上京的城門盡在眼前,林久鬆了口氣,把車推到路邊的一棵大樹地下,掏出汗巾擦了擦頭上微微冒出的汗跡。

看著這一車茶葉,仿佛看到一張張銀票,林久從臉上笑到心裏。而就在這一刻,林久看到了讓他笑容凝固在臉上,汗巾停留在頭上,一輩子不知道向周圍的人吹噓了多少遍的場景。

兩隊黃衫護衛從南城門呼喝著縱馬跑出來,馬蹄在大路上踏起一層灰塵。欲進城的行人被攔了下來,全部退到城門的兩邊。

一架六匹馬拉著的馬車隨後緩緩的行出城門,車上的馬夫黃衣黃衫,馬車主體由紫華木製作,一條騰雲駕霧的神龍雕刻其上,龍頭向車前上方探出,說不出的祥瑞。車兩旁是十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紫盔神將,車後跟著一眾文臣,再向後是幾百名男女侍從。

還沒等人們從如此龐大的出行隊伍所造成的轟動中清醒過來,一個奸細嘹亮的聲音高喝道:“皇上駕到!”

噗通一聲,林久腿一軟,跪趴在地上。剛剛擦過汗的汗巾被手壓在地上,沾滿了土塵。哆哆嗦嗦抬起頭,隻見禦駕和一隊黃衫護衛護送的車駕碰到一起,一個身穿龍袍的威武男子拉著一位身穿紫色袈裟的老僧從禦駕上走下來,同時另一個車架上走下來一老一小兩名僧人。是什麼樣的佛爺啊,需要當朝天子親自迎接。無數的故事開始在林久的頭腦裏醞釀。

“陛下,宏海不辱聖命,已經將小活佛請回來了。”宏海向武治帝稽首拜見,然後轉向法如,“小活佛,這位是當朝陛下,這位是尚戒國師。”

法如走下馬車後,一直靜靜地看著遠方的國都,一種奇怪的情緒在心裏醞釀,慢慢地竟像變成陳年老酒一樣綿長,令人沉醉。

聽到宏海說話,法如收回迷離的雙眼。看了看麵前的武治皇帝和尚戒。對於一個從山林裏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來說,法如並不能清楚的認識到皇帝和一般人到底有什麼區別。雖然沒有真正的接觸過佛學,但通過修煉如來功法,法如的心境已經越來越接近佛道,世俗間統治天下的權勢,對於他來說還不如功法提升來的實在。

“阿彌陀佛,陛下好大的煞氣。”法如不鹹不淡地向武治帝說道。

武治聽得一愣,不明白法如此言何意,滿腔的熱情仿佛被潑上了一盆帶冰的涼水。

尚戒見武治尷尬,頓時笑嗬嗬地道:“小活佛,陛下這可不是煞氣,而是霸氣啊。”武治聽得臉色稍解。

“阿彌陀佛,國師好大的世俗氣。”仍然是不鹹不淡的聲音。兩句話,初來上京的法如馬上得罪了當朝兩大巨頭。

安頓好法如,武治、尚戒、宏海、三人聚在禦書房裏,武治坐在書案後麵,尚戒和宏海坐在案前。武治皇帝一陣苦笑:“國師,沒想到這小活佛還這麼小,不過這嘴可是夠絕的。”

尚戒笑笑:“陛下,切勿因此生氣。想師祖的曾說過,智覺大師也是一樣的怪脾氣。對於這些踏出輪回,不在五行的人,不能以常理揣度。”轉向宏海,“師侄,數日不見,你的佛法倒是精進了好多。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眼神清澈,仿佛能洞徹時間萬物。”

“阿彌陀佛,這多虧了小活佛的指點。師叔,吾等修行這麼多年,卻不知手印是能協助佛法修行的。”宏海將沿途向法如學習佛手印的情景說了一下,並演示了一下手印的姿態及變換方式。尚戒看的眼前一亮,試著按照宏海的方式撚了幾個手印,竟感覺身上的佛法像有感應一般跳動了幾下,整個右手臂閃出金色的光華。

“我佛慈悲!”尚戒激動地宣了聲佛號。淡淡的金色光暈映照在房內,將武治和宏海的臉也塗上了一層金色。

“妙哉,妙哉。國師,看來這次我們真的是找對人了。我大天朝中興有望了。”武治帝站起來繞過書案走到尚戒身旁仔細地看著。“不過,看這小活佛的脾氣,卻不知道是否能助朕平定四分。”

尚戒收回法力,“陛下,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曆代的古佛修士都會出力相助世間明主一統天下,以使萬民免遭戰亂之苦。”

“哈哈哈,這麼說,國師認定朕便是這世間明主了。就算不是明主,朕也不會讓活佛去幫助其他人。蒙族和南夷,遲早納入朕的版圖。”說著,武治臉上竟轉瞬變得陰沉。“朕不會看著祖宗的基業在朕的手裏毀掉。國師,如果這小活佛拒絕幫助朕,卻要倒向他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