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第二篇以“為政以德”開篇,突現“德”在管理中的內在價值,耐人尋味。
一、民眾拱之有恥且格——“為政以德”的預期效果
為政以德,民眾拱之。孔子認為:“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為政》)為政者如果實行仁政德治,就會像北鬥受到眾星拱衛那樣受到民眾的擁戴。據《顏淵》篇記載,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如果誅殺惡人以使人向善如何?孔子回答:為政無須殺戮,當政者為善,百姓就會從善如流。君子之德像風,人小之德像草,風從草上吹過,草必然隨風而倒。
德禮之教,有恥且格。孔子認為,“德禮之教”有“政刑之治”所無法取代的作用:“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為政》)即是說,對庶民若不進行政治教化,隻告知遵從命令,不遵從便予以懲罰,那隻能使民畏罪,聽任奴役和愚弄而無廉恥之心;倘若用道德教導庶民做人的道理,再用禮製加以規範,自然會使之產生廉恥之心,進而合於中道。從“民免而無恥”到“有恥且格”,意味著民眾從“不敢”違禮犯上,到不願違禮犯上,已變強製性的約束為內在的自覺。
名正言順,民知所措。齊景公問如何治國,孔子認為,要治理好國家,必須依禮確立良好的人倫關係,君臣父子各安其位。基於此,孔子特別強調,隻要名正言順,加上禮樂教化和適度的刑罰,百姓就知道該怎樣不該怎樣,否則“民無所錯手足”(《子路》)。
二、“率以正”——“為政以德”的關鍵
率以正。在“為政以德”問題上,孔子曾就“政”字作出解釋:“政者正也。子帥(率)以正,孰敢不正。”(《顏淵》)即把政歸結為一個“正”字,認為在“正己”與“正人”之間,關鍵是在位者首先正己,即所謂“率以正”。基於此,孔子反複強調,“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子路》);“苟正其身矣,於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子路》)。當季康子患盜而問於孔子,孔子確信:“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顏淵》)為政者自身不想盜竊,即使給予獎賞,百姓也不會行竊。
先之勞之。孔子以舜為例說明君主嚴於律己的重要性,“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麵而已矣”(《衛靈公》)。舜自身恭敬端正是其實現太平世道的關鍵。孔子在回答子路問如何為政時認為,應“先之勞之”而“無倦”(《子路》),強調做在百姓之前而不要懈怠,也使百姓勤勞。
上好禮則民易使。孔子主張善政者“能以禮讓為國”,認為“上好禮,則民易使也”(《憲問》)。如果在位者崇尚禮儀,能以禮讓治國,那麼,百姓很容易服從。相反,若“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裏仁》),則很難讓百姓信服。孔子確信:在上位者如果好禮,百姓就不敢不敬,加上“好義”“好信”,那麼“四方之民繈負其子而至矣”(《子路》)。
三、合乎仁義之道——為政之要
民之於仁甚於水火。孔子認為:“民之於仁也,甚於水火。”(《衛靈公》)仁德對於百姓而言,比水火還重要。百姓若無水火,隻不過害人之身;若對百姓不仁,必然失去民心。為政貴有“仁”德。“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裏仁》),無論是在一餐之間,或在倉促之間,或在顛沛流離之際,都不可沒有仁德。“苟誌於仁矣,無惡也”(《裏仁》),隻要有誌於仁道的實施,就不會有惡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