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井兄,我有一事不明啊,想跟你請教請教。”
井衝拍著胸脯說道:“程兄請講,在下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那啥,怎麼掛衣啊?”
井衝驚訝地看著我,說道:“你不會真的沒去過青樓吧?不應該啊?我看你調戲女子手到擒來的。”
“哎呀你就別埋汰我了,快跟我說說。”
井衝說道:“這樣吧,杭州青樓數不勝數,每天都有花魁掛衣,我帶你去一家觀摩觀摩不就行了?”
我說道:“如此甚好——不過,一般來說給花魁掛衣要花費多少銀子?”
井衝說道:“程兄缺錢了?沒事,我倒是有點零花錢,待會回來我給你拿上十萬兩,足夠古禾那娘們風光掛衣了。”
我摸了摸懷裏的98張銀票,說道:“十萬兩真的夠嗎?”
井衝震驚的看著我說道:“程兄,你不是卦師嗎?你每天能賺多少銀子?”
我想了想,說道:“算一次卦收入二兩銀子。”
井衝說道:“即便你不閑著,每天算一百次卦,那不過是二百兩銀子,但恕我直言,你一天能碰見一兩個顧客就算是多的了,甚至好幾天都碰不見顧客,而且你收費二兩銀子價格可是不低,尋常做工的務農的一個月全家算下來不過三十幾兩的收入。”
我對錢沒什麼概念,聽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有一種操蛋的感覺。
這城裏人也太鋪張了!
給個窯姐開個苞就要花費老多錢?
十萬兩?
按井衝的說法,一家人一個月所有收入加起來三十兩,那麼十萬兩則需要三千多個月,二百多年!
尋常人家窮其一生——不,窮其兩輩子三輩子還不如一個妓女的那層膜值錢?!
牛逼。
我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拉住井衝,說道:“你知道杭州的貧民聚居地在哪嗎?我想過去看看。”
井衝一愣,說道:“你要給他們免費算卦嗎?窮人早就認了命,不信你的卦的。杭州富戶不少,普通人家算不得貧困,真正的貧困人家都是佃戶,而杭州農田並不多,但林多水多,這些人給有錢人承包的山林湖麵做活,勉強糊口。”
給地主扛活的唄?
我忽然想到文玉書曾說的話,我問井衝:“也就是說,這些貧困人口都是賤籍了?”
井衝說道:“賤籍不一定貧困,但貧困的一定是賤籍。”
我想笑,這話說的好有道理,比如我,我也是賤籍,但我兜裏揣著九十八萬兩銀票呢。
跟隨井衝到了杭州北一個稍微偏一些的名叫“紅昭苑”的青樓,老遠就聽見笙管笛簫吹拉彈唱熱熱鬧鬧的。
門口花團錦簇,四張紅桌擺著瓜果梨桃點心酒品,身著錦繡的公子老爺們不少,門裏門外熱鬧的很。
我說道:“這跟婚宴差不多吧?”
井衝說道:“掛衣是作為花魁的特殊待遇,而且還得有有點名氣的花魁,若一個根本沒聽說過的自稱花魁的妓女,是沒有資格掛衣的,或者說也沒人給她掛衣。掛衣就是給花魁一個體驗出嫁的機會,但隻是出嫁一次罷了,日後則會像尋常妓女一樣,接客。”
我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倒是挺人性化的,就是太費錢。”
井衝一笑,說道:“能玩得起花魁的人,應該不缺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