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程的,我與你不共戴天!你唱的是什麼玩意!用你的話歌聲比鳥鳥好聽,樂曲塞驢驢聲雅!哈哈哈哈!”
我沒搭理台下的起哄,對古禾姑娘說道:“你可記住了?”
古禾姑娘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公子的曲簡單明了,以區區宮羽二音織就,曲調卻抑揚頓挫,意境深遠,令人過耳難忘,奴家佩服的很。”
我說道:“那這樣,咱倆合奏此曲如何?你來彈琴我吹簫,至於唱嘛,我這驢聲你也聽見了,不適合。所以,你來唱如何?”
古禾姑娘噗嗤一笑,說道:“公子自謙了,不過自古橫品笛子豎吹簫,公子手裏拿著的是用來橫著品的笛子。”
我一樂,看向古禾,想要從她眼神裏找出些什麼,可她美目盼兮,我實在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古禾姑娘俏聲道:“公子一直盯著奴家做什麼?咱們合奏,請問我是彈奏大黃鍾——”
我擺手說道:“得得得,你說的樂理知識我也不懂,你自行發揮可以吧?”
古禾姑娘妙目一彎,嬌聲說道:“好,就依公子的!”
玉手輕抬,節奏鮮明的前奏便被她彈了出來,引得在座的所有公子少爺乃至陪酒的姑娘們的驚訝。
方才的的清唱加上我驢叫一樣的嗓音,大家都沒聽出季羨林教授的詞的深意以及曲的韻味。
古禾姑娘不愧是屹立不倒的頭牌花魁,她的指法如有神助,叮叮咚咚中,竟把詞曲的神韻淋漓表現出來。(注意,我以前對她的琴聲是用“叮當五六”來形容的)
我趁著她即將開口要唱的時候,笛聲介入——
我自己都感覺一身雞皮疙瘩突然皺起,這合奏——
無敵了!
而此時,古禾姑娘空靈的嗓音響起——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我差點忘了我正在吹笛子,這——這——這TM也太吊了!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不是鴉雀無聲。
有的是叮咚清脆的琴聲和曲意悠揚的笛聲,以及沁人心脾的歌聲。
此時的大廳,我竟有一種幻覺,似乎置身於一個中世紀大型歌劇院中,各位美女陪伴的公子少爺便是各位皇室後裔以及榮耀騎士。
我和古禾姑娘配合的很妙,樂曲雖然節奏不快,但那種意境意境深深地感染了整個大廳,我甚至有一種流眼淚的衝動。
終於明白明星開演唱會為什麼經常流淚了。
麵對這麼多可愛的觀眾,麵對這麼多沉迷在你音樂裏的可愛的觀眾,麵對這麼多沉迷在你音樂裏不可自拔的可愛的觀眾,麵對這麼多因你的音樂而感染的可愛的觀眾,給你,你也會熱淚盈眶。
雖然有紀博茂李老二之流的拱火吵吵,雖然這區區不足兩個時辰我遭到了多次針對,其中不乏井衝暗裏的看熱鬧以及秦鬆幾人明裏的嘰嘰歪歪,連古禾姑娘都在看我笑話。
但此曲一出,我似乎淡忘了這些,我隻覺得能讓人閉嘴的隻有兩條,一是屠刀,二是藝術。
真正的藝術來源於生活,但高於生活,從前世到今生,我從未理解過這句話,但在這一刻,我懂了。
人在乎的無非生死二字,人向往的無非自由二字,而藝術,能完美詮釋生死,能完美詮釋自由。
人是會被藝術感染的,一旦一個人被真正的藝術感染,那麼生死、自由,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