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薑大魚豎了個大拇指說道：“薑大哥當真性情中人。”
薑大魚說道：“程兄弟過獎了，我就是個粗鄙之人罷了。”
說罷，我兩個相對哈哈笑起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徐公子站起來，唰一下抽出腰中的看不出價值多少錢的寶劍，要與薑大魚‘決一死戰’。
薑大魚皺眉說道：“聒噪！”
說罷，他一把拍掉徐公子手裏的劍，然後拎起他的領子，助跑幾丈然扔出去，在徐公子的慘叫聲中說道：“這才是欺人太甚。”
我哈哈笑起來，說道：“薑大哥，這可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你如此折辱，以後怕是要吃虧啊。”
薑大魚也哈哈笑道：“程老弟，你別忘了，我可是——”
我笑看著他說道：“響當當的潑皮？”
“哈哈哈哈哈！過獎，過獎！”
我跟薑大魚吹了會牛逼，然後看向屋裏——
我兩個都愣住了。
“兩位言道是來裁衣的？請進來吧，我為兩位量身。”
我沒動，薑大魚也沒動。
這是一位姑娘，徐公子說這人叫可兒。
可兒的眼睛很漂亮，但僅有一隻，另一隻眼睛被猙獰的傷疤蓋住。
可兒的鼻子很漂亮，但僅有半邊，另一邊被猙獰的傷疤蓋住。
可兒的眉毛很秀氣，但僅有一條，另一條被猙獰的傷疤蓋住。
可兒的嘴唇像彎月，但——
唉，這本是頂美的女子，但半個臉乃至半條脖子都被猙獰的傷口覆蓋，讓人望而生畏，讓人心生痛惜。
薑大魚不說話，但我知道，他被這姑娘的樣貌所震驚。
我說道：“可兒姑娘，是我要來裁衣，我想——”
可兒姑娘一隻妙目看向我，半邊笑顏地說道：“恐怕裁衣是假，探聽更多吧？”
我看向她，她僅剩的一隻眼似乎有很強的穿透力，令我不敢逼視。
我不敢逼視的是她傷疤猙獰的半邊臉。
我心疼。
我扭頭看向薑大魚，說道：“薑大哥，你先回去忙吧，我與可兒姑娘談談。”
薑大魚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先走了。”
他一邊走一邊叨咕：“可能是我身上的確是太臭了，回去好好洗洗。”
“可兒姑娘，你的確是商戶？”
可兒姑娘點了點頭，從一旁水壺裏倒了些熱水，端著碗遞給我，沒等我接，她將碗放在我麵前的小桌上，說道：“家徒四壁，以熱水當茶，請。”
我端起熱水，一飲而盡——
“咳咳咳！臥槽！開水！”
我咳得喘不過氣來，引得可兒姑娘半邊臉微笑濃濃的：“你無需如此來引我發笑的。”
我又咳了半晌，說道：“誰他媽願意引你這個醜八怪發笑，我素來是不管茶還是酒都一飲而盡的！”
可兒姑娘眉眼間的笑意更濃了，說道：“你是北方人？”
我吸了口氣，咽了口唾沫，壓住了剛才被燙的喉嚨火辣辣的感覺，說道：“我唐山的。”
可兒姑娘終於笑了，說道：“我燕京的！”
薑大魚不知道從哪蹦出來叫道：“我河南的！”
劉不全也不知道從哪蹦出來：“我保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