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間房比薑家更破,房頂竟隻是茅草蓋著,而且茅草也都打綹了,顯然多年未曾換過,這玩意能遮風擋雨?
我看向薑大魚,說道:“你確定,這是商戶?”
薑大魚指著那半間房的牆邊,說道:“你看,那不寫著‘可兒裁藝’呢嗎?”
我看過去,擦,還真有個小牌子,那墨跡已經風化的黯淡無比,不細看根本無法分辨。
我歎了口氣,TMD,文玉書給我指了個明路啊這是。
“走吧,咱們過去看看。”
我和薑大魚湊近房門,隻聽得裏麵有對話聲音——
“可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是光顧你這裏十幾次了,花費了近十兩銀子了,今天你若不同意我的提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徐公子,你何必如此,你對我的憐憫我一直記在心上,但你本就是功名在身的秀才,說不得明年就能考上舉人,到那時候,人間絕色任你挑選,況且,我其貌不揚其才不高,的確配不上你的。”
“可是,可兒,我是真心喜歡你啊!”
“徐公子,你一直叫我可兒可兒,你可知我真名是什麼?你可知我家世如何?我祖上說不定是大奸大惡之人,徐公子,你也是全家拚出來的秀才,你萬萬不能因為我這一介賤民耽誤學業,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唉,說起這個,我父母為了我還真是費盡苦心——”
“是呀,所以,徐公子,為了徐家,為了你自己,雖然懸梁刺股有些誇張,但你隔三差五就來我這裏耽誤光陰,豈不是棄大好前途於不顧?殊不聞,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可兒,是我魯莽了,我這就回去讀書,等我中了舉人,我定騎著高頭大馬來向你提親!你定要等我!”
“徐公子真心我定銘記在心,望徐公子早日提名霸榜!”
“那我就先告辭了!”
門忽然被打開,我和薑大魚嚇了一跳,那開門的名叫徐公子的人也嚇了一跳——
“臥槽!”“哦草!”
“喝!你兩人何故臨門而窺聽!”
我站起來,看了看這人,此人身穿一襲灰色書生袍,雖然有些古舊,但盥洗地很幹淨,他麵容清瘦,一雙閃著精光的眼分外有神。
我站起來笑道:“兄台,在下是來做成衣的,敢問兄台可是此間家主?”
薑大魚也假模假樣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說道:“這位兄台——”
徐公子皺眉把手在口鼻處扇了扇,說道:“閣下出於鮑魚之肆,吾不願與汝對談,汝速去!”
薑大魚看向我,說道:“程兄弟,他說的什麼?”
我說道:“他說你身上太臭了,不願意跟你說話。”
薑大魚伸出滿是魚腥味的大手抓住了徐公子的領子,像小雞子一樣拽起來,徐公子的書生袍撕拉撕拉的扯開了好幾處。
“你小子說什麼?我身上臭你不願意跟我說話?你身上倒是不臭,可你說的屁話更臭!什麼不接受你的提親你就要強上?”
徐公子在他手裏掙紮著怒道:“汝當真粗鄙至極!”
他一邊掙紮,他的書生袍撕開的更多了。
薑大魚說道:“粗鄙?你知道什麼叫粗鄙嗎?”
徐公子愣了一下,隻見薑大魚伸出另一隻腥氣不已的手掄圓了朝著徐公子的右臉就是一個大嘴巴子:“這才叫粗鄙!”
說罷,一手將徐公子扔在地上,哼了一聲:“道貌岸然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