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站在街道,任車輛穿梭,從我身邊疾駛而過。宮勳正,他不要我了,他不愛我了。他要和關倩結婚,他們之間有了子墨,可愛又像極了他的子墨。緩緩蹲下身,我發狂一樣大笑,喃喃:“宮勳正,宮勳正,你曾經就是這樣愛我的。”
曾經我們的愛,有關倩有陵穆馳,所以從來都不堅韌。捧著小腹,我的眼淚瘋狂湧出,那裏就彷如重新插進一把匕首,捅死了孩子,更捅死了我的愛與未來。
羅鬆柏把我從大街上撈回家的時候,我在他懷裏哭了很久很久,打濕了他胸前一塊衣料。待他以為我睡著才離開之後,我睜開眼,望著天花板,一切都變成朦朧的空白。
天亮以後,我摸著自己的眼角是濕潤的,五年了,我終究放不下什麼,然後追隨而來,依舊麵臨著肝腸寸斷。我還是義無反顧的來到宮勳正的住所,緊握雙手咬緊牙關,踏著沉重的步伐朝那棟公寓走去,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印入眼簾,我永遠都會記得這個孩子,將我的心輾碎了然後痛到無以複加的孩子,他叫子墨。
一輛大卡車朝他的方向疾馳而來,我望著這一幕屏息,心中突然生起殘酷的意念:若他死了,宮勳正與關倩的婚禮便會隨他一起終結。如果真的會這樣,就讓他去死吧!
隨著一聲尖叫,我朦朧的意識漸漸清晰。最後我還是救了他,全身青疼的摔在馬路旁,子墨在我懷中仰起蒼白的小臉,帶著哭腔喊:“阿姨,阿姨···”
突然出現的宮勳正此刻衝了過來,我原本溫暖的心在他隻顧摟住子墨的瞬間冰冷了,擔憂而緊張的說:“子墨,有沒有事?啊?”
“爸爸,子墨很好,可是阿姨受傷了。”
宮勳正回過頭來,在此之前他沒有看我一眼,那雙眼瞳依舊是淡漠的,隻是多了一份湧動,而這份湧動來至於我救了他兒子。我終於明白,一個父親對子女的愛大於所有。那一刻我想起五年前宮勳正吻著我小腹刀疤的樣子,那樣痛入骨髓的喊出四個字:“我的孩子。”
宮勳正將我從地上抱起,大步往住處走,小小的子墨跟在身後,輕輕說:“爸爸,阿姨的腳流血了,要不要去醫院啊?”
我望著宮勳正堅毅的下顎心中排山倒海,開門,進屋,宮勳正把我放在沙發上,吩咐子墨去房間拿醫藥箱。他弓著身子查看我幾處摔傷,眉頭微蹙,說:“忍著點兒。”
眼淚頃刻爆發,摟住宮勳正的脖頸嚎啕大哭,憋了這麼久再也忍不住了,我委屈,哭喊著:“宮勳正,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曾經關倩說跟你結婚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
他僵住,氣息在我耳邊略過。子墨端著藥箱站在房門口,鼓著圓圓的眼睛看我們,細膩的聲音弱弱喊:“爸爸——”
宮勳正急忙拿下我手臂,叫子墨把藥箱放在茶幾上,子墨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
“阿姨,是不是很痛,你都哭了。”
我接過擦淚,對他搖搖頭說不痛。宮勳正久久凝視著自己的兒子,然後開口:“子墨,回房間寫作業,爸爸給阿姨上藥。”
這樣乖巧聽話的孩子我怎能有過那麼邪惡的念頭,看著他進屋的小小背影心生罪惡。宮勳正蹲下身,開始為我清理傷口,彷如不經意間,他說:“你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