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巷皇宮中的長巷,是未分配到各宮去的宮女的集中居住處,也是幽禁失勢或失寵妃嬪的地方。《史記·呂太後本紀》:“呂後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趙王,乃令永巷囚戚夫人,而召趙王。”裴駰集解引如淳曰:“《列女傳》周宣薑後脫簪珥,待罪永巷。後改為掖庭。”司馬貞索隱:“永巷,別宮名;是長巷,故名之也。”《南史·後妃傳論》:“永巷貧空,有同素室。”唐李商隱《淚》詩:“永巷長年怨綺羅,離情終日思風波。湘江竹上痕無限,峴首碑前灑幾多。”《清稗類鈔·禮製·選宮女》:“〔宮女〕入宮後,除配各宮外,置永巷中。所居屋漏牆圮。巷十室,居十人,一內監領之。內監權甚大,其家有饋贈,必由各門監交進,進一物,非二十金不可。故宮女能生活者,賴女紅以自存,不需家人資助。所用材料,悉巷監代購,購價必昂;製成,由巷監代售,售價必賤,巷監亦從中漁利焉。每餐,置飯木桶,鹹雞、鴨肉二片佐之,臭腐不中食,還之,下餐複進,故宮女姿色多消減。唯衣由內務府進,綢緞至佳,四時更新耳。”
掖庭即永巷。漢武帝太初元年改稱“掖廷”。宮中旁舍,宮女居住的地方。有掖廷令管理。《漢書·外戚傳上·衛太子史良娣》:“武帝末,巫蠱事起,衛太子及良娣、史皇孫皆遭害。史皇孫有一男,號皇曾孫,時生數月,猶坐太子係獄,積五歲乃遭赦……後曾孫收養於掖庭,遂登至尊位,是為宣帝。”《後漢書·班固傳》:“後宮則有掖庭、椒房,後妃之室。”李賢注引《漢官儀》:“婕妤以下皆居掖庭。”《新唐書·後妃傳下·代宗睿真皇後沈氏》:“天寶亂,賊囚後東都掖廷。王入洛,複留宮中。時方北討,未及歸長安,而河南為史思明所沒,遂失後所在。”
浣衣局明代為宮廷服務的八局(兵仗局、銀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針工局、內織染局、酒醋麵局、司苑局)之一。《明史·職官誌三》:“浣衣局,掌印太監一員,僉書、監工無定員。凡宮人年老及罷退廢者,發此局居住。惟此局不在皇城內。”明劉若愚《酌中誌·客魏始末紀略》:“逆媼客氏……至奉旨籍沒,步赴浣衣局,於十一月內欽差乾清宮管事趙本政臨局笞死,發淨樂堂焚屍揚灰。”按,客氏是明熹宗的乳母,熹宗立,封奉聖夫人,與太監魏忠賢勾結,把持朝政,做盡壞事。熹宗死後,明思宗懲治了他們。
暴室漢代官署名,屬掖庭令管,其職責是織作染練,故取暴曬為名。宮中婦女有病及皇後、貴人有罪,都幽禁於此室,因亦稱暴室獄。《漢書·宣帝紀》:“孝宣皇帝,武帝曾孫,戾太子孫也……生數月,遭巫蠱事,太子、良娣、皇孫、王夫人皆遇害……後有詔掖庭養視,上屬籍宗正。時掖庭令張賀嚐事戾太子,思顧舊恩,哀曾孫,奉養甚謹,以私錢供給教書。既壯,為取暴室嗇夫許廣漢女。”《後漢書·皇後傳·靈帝宋皇後》:“後無寵而居正位,後宮幸姬眾,共譖毀。初,中常侍王甫枉誅勃海王悝及妃宋氏,妃即後之姑也。甫恐後怨之,乃與太中大夫程阿共構言皇後挾左道祝詛,帝信之。光和元年,遂策收璽綬。後自致暴室,以憂死。”後亦泛指宮廷內的織作之所。宋蘇轍《學士院端午貼子·皇太後閣》詩之三:“蠶宮罷采擷,暴室獻朱黃。”
安樂堂明代安置無權勢、重病垂危太監之所。明劉若愚《酌中誌·內臣職掌紀略》:“安樂堂在北安門裏,掌房官一員,掌司數十員。凡在裏內官,及小火者,有病送此處醫治。痊可之日,重謝房主,消假供職。如不幸病故,則各有送終內官,啟銅符出北安門,內官監給棺木,惜薪司給焚化貲,抬至淨樂堂焚化。”明沈德符《野獲編補遺·畿輔·安樂堂》:“[安樂堂]為永樂十五年所建,以處工匠之疾病者。近來則與工匠無涉,唯內臣卑秩無私宅可住,無名下官可依者,遇疾且殆,即徙入此中,以待其殞,且槥送淨樂堂焚化,不欲以遺骼汙禁掖也。其中或氣未絕稍能言動,尚為攤錢博塞之戲,爭勝嘵嘵,聞者歎笑。”
內安樂堂明代幽禁年老宮女、患病宮女或獲罪宮人之處。明劉若愚《酌中誌·內臣職掌紀略》:“內安樂堂在金鼇玉橋西,羊房夾道,掌司其事者二三十人。凡宮人病老或有罪,先發此處,待年久再發外之浣衣局也。”明沈德符《野獲編·宮闈·孝宗生母》:“按尹文和《直瑣綴錄》雲:紀後有娠,萬妃恚而苦之,上令托病處安樂堂,以痞報,而屬門官照管。既誕皇子,密令內侍謹護。”
淨樂堂明代無資格得墓地的太監及宮女的火葬之處。明劉若愚《酌中誌·內臣職掌紀略》:“淨樂堂,在西直門外,內官經營數人。凡宮女內官無親屬者,死後於此焚化。堂有東西二塔,塔有眢井,皆貯骨灰之所。”又《兩朝椒難紀略》:“裕妃張娘娘者已有身……客氏(明熹宗乳母)逆賢(宦官頭子魏忠賢)恚其異己,於先帝前力譖之,乃矯旨將宮人內官俱逐於外,絕其水火,獨將妃封閉宮牆之內,無所飲食。經數日後天雨尚力疾匐匍於簷霤之次,伏啗雨水數口,氣絕宮門外。看守宮人回話,奏知先帝,將妃革封號,如宮人例焚化於淨樂堂。”
宮人斜亦稱“內人斜”。秦朝都城鹹陽舊城牆內埋葬宮女的地方。《類說》卷四引《秦京雜記》:“鹹陽舊牆內謂之內人斜,宮人死者葬之,長二三裏,風雨聞歌哭聲。”唐王建《宮人斜》詩:“未央牆西青草路,宮人斜裏紅妝墓。一邊載出一邊來,更衣不減尋常數。”唐雍裕之《宮人斜》詩:“幾多紅粉委黃泥,野鳥如歌又似啼。應有春魂化為燕,年來飛入未央棲。”唐杜牧《宮人塚》詩:“盡是離宮院中衣,苑牆城外塚累累。少年入內教歌舞,不識君王到死時。”
內人斜見“宮人斜”。
內市皇宮中的集市。是帝王荒淫生活的一個內容。明代的內市則出售宮中人多餘的舊物。清代慈禧太後專權時,每月有規定的日子,讓一些小商人和攤販進皇城設貨攤,宮眷可任意選購。《後漢書·靈帝紀》:“〔光和四年〕帝作列肆於後宮,使諸采女販賣,更相盜竊爭鬥。帝著商估服,飲宴為樂。”《晉書·湣懷太子傳》:“〔太子〕及長,不好學,唯與左右嬉戲……而於宮中為市,使人屠酤,手揣斤兩,輕重不差。其母本屠家女也,故太子好之。又令西園賣葵菜、藍子、雞、麵之屬,而收其利。”《南史·廢帝東昏侯傳》:“又於苑中立店肆,模大市,日遊市中,雜所貨物,與宮人閹豎共為裨販。以潘妃為市令,自為市吏錄事,將鬥者就潘妃罰之……又開渠立埭,躬自引船,埭上設店,坐而屠肉。於時百姓歌雲:‘閱武堂,種楊柳,至尊屠肉,潘妃酤酒。’”明沈德符《野獲編·畿輔·內市日期》:“內市在禁城之左,過光祿寺入內門,自禦馬監以至西海子一帶皆是。每月初四、十四、廿四三日俱設場貿易。聞之內使雲,此三日例令內中賤役輦糞穢出宮棄之,以至各門俱啟,因之陳列器物,借以博易。”明謝肇淛《五雜俎·地部一》:“初四、十四、二十四等日,則於東皇城之北有集,謂之內市,多是內人贏餘之物,不及廟中之多也。”參閱裕容齡《清宮瑣記》。
太監亦稱“內官”、“內監”、“宦官”等。指在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中,專供上層統治者(皇帝、後妃、王侯、將相)役使的、被閹割過的、失去生殖機能的男子。絕大多數的太監是作為一種特殊的奴隸,呻吟在統治者的淫威之下,但我國曆朝都有一些太臨幹政專權,禍國殃民。宦官塑像
如明代太監魏忠賢號稱“九千歲”,一些無恥的官吏還在各地為他立生祠。《詩·秦風·車鄰》:“未見君子,寺人之令。”鄭玄箋:“寺人,奄人。”《後漢書·宦者傳序》:“自明帝以後,迄乎延平,〔宦者〕委用漸大,而其員稍增,中常侍至有十人,小黃門二十人,改以金璫右貂,兼領卿署之職。鄧後以女主臨政……不得不委用刑人,寄之國命。手握王爵,口含天憲,非複掖廷永巷之職,閨牖房闥之任也……舉動回山海,呼吸變霜露。阿旨曲求,則光寵三族;直情忤意,則參夷五宗。漢之綱紀大亂矣。”《北史·樂運傳》:“大尊比來一入後宮,數日不出。所須奏聞,多附內豎。”唐李德裕《長安秋夜》詩:“內官傳詔問戎機,載筆金鑾夜始歸。”明劉若愚《酌中誌·逆賢亂政紀略》:“逆賢(按,指明朝太監魏忠賢)既竊權柄,遂升梁棟……張文元為秉筆,而殺王太監安,複驅逐原選熹廟張後之劉克敬於鳳陽,而亦矯旨殺之……導上於武,暗通線索,設立內操,差劉朝、胡良輔、紀用等往山海關送器械,所以開內鎮守之基也。巧留客氏於內,箝製宮壼,先殺光廟之趙選侍,後殺熹廟之裕妃貴人等,如刈草菅,又革成妃李娘娘之封,絕食幾死。”
內官見“太監”。內監見“太監”。宦官見“太監”。宦者見“太監”。宮女亦稱“宮人”、“宮娥”、“內人”、“內家”。被征選在宮廷裏服役的女子。《漢書·江都易王非傳》:“〔王〕二十七年薨,子建嗣……宮人姬八子有過者,輒令裸立擊鼓,或置樹上,久者三十日乃得衣;或髡鉗以鉛杵舂,不中程,輒掠;或縱狼令齧殺之,建觀而大笑;或閉不食,令餓死。凡殺不辜三十五人。建欲令人與禽獸交而生子,強令宮人裸而四據,與羝羊及狗交。”顏師古注:“八子,姬妾官名也……程者,作之課也。掠,笞擊也。縱,放也。”《後漢書·宦者傳·呂強》:“臣又聞後宮彩女數千餘人,衣食之費,日數百金。比穀雖賤,而戶有饑色。案法當貴而今更賤者,由賦發繁數,以解縣官,寒不敢衣,饑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宮女無用,填積後庭,天下雖複盡力耕桑,猶不能供。昔楚女悲愁,則西宮致災,況終年積聚,豈無憂怨乎!”唐王建《長門燭》詩:“秋夜床前蠟燭微,銅壺滴漏曉鍾遲,殘光欲滅還吹著,年少宮人未睡時。”唐薛能《吳姬》詩之十:“身是三千第一名,內家叢裏獨分明。”明沈德符《野獲編補遺·宮闈·宮詞》:“嘉靖中葉,上餌丹藥有驗。至壬子冬,命京師內外選女八歲至十四歲三百人入宮,乙卯九月又選十歲以下者一百六十人,蓋從陶仲文言,供煉藥用也。其法名先天丹鉛,雲久進之可以長生。王弇州《嘉靖宮詞》所雲:‘靈犀一點未曾通’,又雲:‘隻緣身作延年藥’是也。”清吳偉業《永和宮詞》:“頭白宮娥暗嚬蹙,庸知朝露非為福。”
宮人見“宮女”。宮娥見“宮女”。內家見“宮女”。對食指宮女與宮女之間,或太監與宮女之間結為“夫婦”,搭夥共食。這是宮女、太監被長期幽禁在宮廷,不能過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曠無聊,因而產生的一種畸形現象。自漢代至明代,史籍及筆記記載不絕。《漢書·外戚傳下·孝成趙皇後》:“官婢曹曉、道房、張棄,故趙昭儀禦者於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宮(曹宮)即曉子女,前屬中宮,為學事史,通《詩》,授皇後。房與宮對食。”顏師古注引應劭曰:“宮人自相與為夫婦名對食,甚相妒忌也。”明沈德符《野獲編·內監·對食》:“今中貴授室者甚眾,亦有與娼婦交好,因而娶婦者。至於配耦宮人,則無人不然。凡宮人市一菜蔬,博一線帛,無不藉手,而費亦不資。然皆宮掖之中,怨曠無聊,解饞止渴,出此下策耳……按宮女配合,起於漢之對食,猶之今菜戶也。武帝時,陳皇後寵衰,使女巫著男子衣冠幘帶,與後寢居,相愛若夫婦。上聞窮治,謂女而男淫,廢後處長門宮。”清徐鼒《小腆紀傳》:“常在郭氏名良璞,故閹夏國祥之對食也。”《隨園詩話》卷二引清羅天尺《南漢宮詞》:“莫怪宮人誇對食,尚衣多半狀元郎。”
菜戶明代宮女稱與其結成“配偶”的太監為“菜戶”。明沈德符《野獲編·內監·內廷結好》:“內中宮人鮮有無配偶者,而數十年來為盛。蓋先朝尚屬私期,且諱其事。今則不然,唱隨往還,如外人夫婦無異。其講婚媾者,訂定之後,星前月下,彼此誓盟,更無別遇,亦有暗約偷情,重費不惜。或所歡偵知之,至於相仇持刃梃報複者。頃年翼坤宮皇貴妃宮人名吳讚女者,久為內官宋保所侍,後複與同類張進朝者結好。宋不勝憤恨,遂棄其官去,為僧不返。又宮人與內官既偶之後,或一人先亡,亦有終身不肯再配,如人間所稱義節……今上最憎此事,每聞成配,多行譴死,或亦株連說合媒妁,多斃梃下,然亦終不能禁也。凡內人呼所配為菜戶,即至尊或亦問曰:‘汝菜戶為誰?’即以實對,蓋相沿成習,已恬不為怪。”參見“對食”。
後妃為尼在我國曆史上,後妃廢黜後有被皇帝敕令進寺院做尼姑的。也有帝王去世後,未生子女的妃嬪被送入寺院的。北朝後妃為尼者最多。唐武則天早年也曾入寺為尼。《北史·後妃傳上·孝文廢皇後馮氏》:“孝文後重引後姊昭儀至洛,稍有寵,後禮愛漸衰……昭儀規為內主,譖構百端,尋廢後為庶人。後貞謹有德操,遂為練行尼,後終於瑤光佛寺。”又《孝文幽皇後》:“後有姿媚,偏見愛幸。未幾,疾病,太後乃遣還家為尼,帝猶留念焉。歲餘而太後崩,帝服終,頗存訪之。又聞後素疹痊除,遣閹官雙三念璽書勞問,遂迎赴洛陽。”又《宣武皇後高氏》:“宣武皇後高氏……及明帝即位,上尊號曰皇太後。尋為尼,居瑤光寺,非大節慶不入宮中……[神龜元年,太後]出覲母武邑君,時天文有變,靈太後(宣武靈皇後胡氏)欲以當禍,是夜暴崩,天下冤之。喪還瑤光佛寺,殯葬皆以尼禮。”《舊唐書·則天皇後紀》:“初,則天年十四時,太宗聞其美容止,召入宮,立為才人。及太宗崩,遂為尼,居感業寺。大帝(高宗)於寺見之,複召入宮,拜昭儀。”《金史·後妃傳下·貞懿皇後》:“天輔間,選東京士族女子有姿德者赴上京,後入睿宗邸。七年,世宗生。天會十三年,睿宗薨,世宗時年十三……舊俗,婦女寡居,宗族接續之。後乃祝發為比丘尼,號通慧圓明大師,賜紫衣,歸遼陽,營建清安禪寺,別為尼院居之。”
後妃入道我國曆史上失寵或被廢的後妃多有被皇帝強令入道觀者。《北史·後妃傳上·宣武靈皇後胡氏》:“及尒朱榮稱兵渡河,太後盡召明帝六宮,皆令入道,太後亦自落發。”唐劉長卿《故女道士婉儀太原郭氏挽歌詞》之一:“作範宮闈睦,歸真道藝超。馭風仙路遠,背日帝宮遙。鸞殿空留處,霓裳已罷朝。淮王哀不盡,鬆柏但蕭蕭。”《宋史·後妃傳上·仁宗郭皇後》:“後既立,而頗見疏。其後尚美人、楊美人俱幸,數與後忿爭。一日,尚氏於上前有侵後語,後不勝忿,批其頰,上自起救之,誤批上頸,上大怒……後遂廢。詔封為淨妃、玉京沖妙仙師,賜名清悟,居長樂宮……景祐元年,出居瑤華宮,而尚美人亦廢於洞真宮入道,楊美人別宅安置。又賜後號金庭教主、沖靜元師。”
子為儲君母賜死為了防備外戚擅權,我國曆史上有的皇帝在確立儲君後,就把儲君的生母殺死。《史記·外戚世家》:“上(漢武帝)居甘泉宮,召畫工圖畫周公負成王也。於是左右群臣知武帝意欲立少子也。後數日,帝譴責鉤弋夫人。夫人脫簪珥叩頭。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獄!’夫人還顧,帝曰:‘趣行,女不得活!’夫人死雲陽宮,時暴風揚塵,百姓感傷……其後帝閑居,問左右曰:‘人言雲何?’左右對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帝曰:‘然。是非兒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國家所以亂也,由主少母壯也。女主獨居驕蹇,淫亂自恣,莫能禁也。女不聞呂後邪?’故諸為武帝生子者,無男女,其母無不譴死。”《北史·後妃傳上·道武宣穆皇後劉氏》:“[劉氏]登國初納為夫人,生華陽公主,後生明元……魏故事,後宮產子,將為儲貳,其母皆賜死。道武末年,後以舊法薨。明元即位,追尊諡位,配饗太廟。”
公主入道唐高祖為了鞏固他建立的封建王朝,宣稱自己是老子李耳的子孫。唐太宗、唐玄宗等皇帝為了鞏固政權,也為了長生不死,得到道教的所謂長生藥,所以均大興道教。唐代公主做女道士的,據《新唐書》記載,有十四人之多。她們做道士,一是為了求長生術,二來也因為這並不影響她們的享樂縱欲。《新唐書·諸帝公主傳》:“太平公主,則天皇後所生,後愛之傾諸女。榮國夫人死,後丐主為道士,以幸冥福。儀鳳中,吐蕃請主下嫁,後不欲棄之夷,乃真築宮,如方士熏戒,以拒和親事。”又“金仙公主,始封西城縣主。景雲初進封。太極元年,與玉真公主皆為道士,築觀京師,以方士史崇玄為師。崇玄本寒人,事太平公主,得出入禁中,拜鴻臚卿,聲勢光重。觀始興,詔崇玄護作,日萬人。群浮屠疾之,以錢數十萬賂狂人段謙冒入承天門,升太極殿,自稱天子。有司執之,辭曰:‘崇玄使我來。’詔流嶺南,且敕浮屠、方士無兩競。”又“華陽公主,貞懿皇後所生。韶悟過人,帝愛之……大曆七年,以病丐為道士,號瓊華真人。”
公主為尼統治者中也有所謂看破紅塵,到佛教中去尋求解脫者。宋代公主有削發出家為尼的。宋江少虞《宋朝事實類苑·仙釋僧道·申國長公主入道》:“太宗第七女申國大長公主,生不茹葷。端拱初,幸延聖寺,對佛願舍為尼。真宗即位,遂乞削發,上曰:‘朕之諸妹,皆厚賜邑,築外館以尚天姻,酬先帝之愛也。汝獨願出家,可乎?’申國曰:‘此先帝之願也。’堅乞之,遂允之,進封吳國,賜名清裕,號報慈正覺大師。建寺都城之西,額曰‘崇真’。藩國近戚及掖庭嬪禦,願出家者,若密恭懿王女萬年縣主、曹恭惠王女惠安縣主,凡三十餘人,皆隨出家。詔普度天下僧尼。申國俗壽止三十八,尼夏十有六入滅。”
宮人入道宮女年長後,為擺脫深宮寂寞悲慘的生活,有不得不進入道觀尋求最後歸宿者。也有經皇帝命令為女道士的。唐詩中多有此類題材的作品。唐殷堯藩《宮人入道》詩:“卸卻宮妝錦繡衣,黃冠素服製相宜。錫名近奉君王旨,佩籙新參老氏師。白晝無情趨玉陛,清宵有夢步瑤池。綠鬟女伴含愁別,釋盡當年妬寵私。”前蜀花蕊夫人《宮詞》之七六:“會仙觀內玉清壇,新點宮人作女冠。每度駕來羞不出,羽衣初著怕人看。”又七七:“老大初教學道人,鹿皮冠子淡黃裙。後宮歌舞全拋擲,每日焚香事老君。”
宮人為尼宮女年長後有出家為尼的。這是她們對現實生活徹底絕望的反應。唐白居易《吹笙內人出家》詩:“雨露難忘君念重,電泡易滅妾身輕。金刀已剃頭然發,玉管休吹腸斷聲。新戒珠從衣裏得,初心蓮向火中生。道場夜半香花冷,猶在燈前禮佛名。”
後妃用人殉葬後妃宮人是帝王的玩物、附庸,其中不少人竟成為帝王的殉葬品。但個別得寵的後妃死後,帝王也用活人給她們殉葬。《清太祖實錄》:“癸卯年九月內中宮皇後薨。後姓納喇,名孟古哲哲,乃葉赫國吉努貝勒之女……太祖深為悼惜,將四婢殉之。宰牛馬各一百致祭。”德人魏特《湯若望傳》引用《湯若望回憶錄》雲:“貴妃(清順治寵妃棟鄂氏)薨逝,皇帝(順治)陡為哀痛所攻,竟至尋死覓活,一切不顧,人們不得不晝夜守著他,使他不得施行自殺。三十名太監與宮中女官,悉行賜死,免得皇妃在其他世界中缺乏服侍者。”
以妃嬪宮人殉葬強迫婦女殉葬的製度萌芽於氏族社會末期。進入奴隸社會後,女奴隸和男奴隸一樣被大量殺殉或生殉。殷墟卜辭中有殺祭殺殉女奴的記載。婦女殉葬者中也有墓主的妻妾。春秋以後,人殉的事情不多見,但秦始皇死時又有上萬名宮女和工匠被逼殉葬。明代以宮女、妃嬪殉葬皇帝、諸王的作法又死灰複燃;並借助封建禮教,給予追封及優恤其父兄,軟硬兼施,逼迫這些無辜婦女作“犧牲”。至明英宗病危,才下詔廢止了宮妃殉葬製度。清初努爾哈赤、皇太極、順治均用妃妾殉葬。順治以後,這種滅絕人性的製度才徹底廢除。《史記·秦始皇本紀》:“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二世曰:‘先帝後宮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從死,死者甚眾。”《西京雜記》卷六:“幽王(周幽王)塚甚高壯,羨門既開,皆是石堊,撥除丈餘深,乃得雲母深尺餘。見百餘屍縱橫相枕藉,皆不朽。唯一男子,餘皆女子,或坐或臥,亦猶有立者,衣服形色不異生人。”《朝鮮李朝世宗實錄》:“帝(明成祖)崩,宮人殉葬者三十餘人。當死之日,皆餉之於庭,餉輟,俱引升堂,哭聲震殿閣。堂上置木小床,使立其上,掛繩圍於其上,以頭納其中,遂去其床,皆雉頸而死。”按,其中有個朝鮮選獻的韓妃,臨終時對守候在身邊的乳母金黑連呼“娘,吾去!娘,吾去!”話音未落,便被太監一腳踢開木床,一命嗚呼。明沈德符《野獲編補遺·宮闈·仁廟殉葬諸妃》:“《會典》雲:獻陵七妃,三葬金山,餘俱從葬……然前是登極所封貴妃郭氏、賢妃李氏、惠妃趙氏、淑妃王氏、昭容王氏,僅郭貴妃、王淑妃在所殉中,何也?況貴妃所出,有滕懷王、梁莊王、衛恭王三朱邸,在例不當殉……又上未崩前之兩月,曾封張氏為敬妃,為榮國忠顯王之孫,今太師英國公輔之女,冊文中讚美甚備,亦不從殉,蓋以乃祖父勳舊特恩也。”按,妃嬪殉葬充滿了宮廷鬥爭和朝廷鬥爭的刀光劍影,殉葬的妃嬪往往是宮闈鬥爭中的敗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