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次不同,夢境沒有結束,更多的夢的故事被火光照亮,坍塌的破屋,燃著的房梁,堆了不少的廢棄塑料瓶。
然後,盧青生頭頂一股涼意,後退了一步,慘死的雙親!
就是這麼一步,整個人感覺失足,倒跌進了深淵一般,接著驚醒。
醒來的盧青生在醫院中,但是很奇怪,非常現代化的醫院,還有自己稀疏的胡茬和有點長的頭發。
“你醒了!”是一個進門的小護士,非常的驚訝。“你等一下,我去叫醫生。”
那個病房中昏迷了8年已經認為醒不過來的植物人醒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醫院的醫務人員都知道了。一個中年醫師走了進來,和盧青生隨隨便便的拉了會兒家常,確定盧青生意識清醒。
“醫生,你是說我已經昏迷了8年,那請問我爸媽呢。”
“你父母還算健康,前幾天剛來醫院看過你,按照平時探望的頻率,明後天應該回來吧。”
“醫生,我希望申請暫時出院一趟,去看看我父母,請問您知道我父母現在住在哪裏麼?”
“可是你剛清醒,身體的協調性等方麵都······”
“無礙的,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拜托您了,我隻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會回來繼續康複訓練的。”
“也行,為了方便聯係,住址醫院也有做過登記。晚點我通知護士帶給你。”醫生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盧青生的請求。
到了傍晚時分,秋季的晚上黑得快,護士小姐拿著幾件暖和的衣服和一張記錄著地址聯係電話的紙片來了盧青生的病房。
“您好,這是宋醫師囑咐帶給您的地址信息,現在天氣較冷,還請您不要嫌棄這幾件衣物,暫時穿著禦寒。另外,您昏迷了8年,可能對這個城市不太熟悉,醫師準備了一些車錢,方便您打車。”
知道是那位古道熱腸的宋醫師的一片好意,也的確有這方麵的困難,盧青生道了謝,沒有拒絕這些幫助。
地址很奇怪,已經地處城市郊區,透過車窗看出去,應該是一個棚戶區。秋季的晚上天黑的早,昏暗的路燈稀稀拉拉的分布在這片地域,不少地方一片陰影不在路燈的照明範圍內。
“小夥,裏麵路窄車難開進去,到這可以麼。”出租車師傅將車停靠在邊上。
盧青生看了看,窄窄的小路交錯,昏暗的光線,確實不好進。“行,師傅,到這就行,多少錢?”掏出口袋中的紙片,借著車內的燈光,盧青生低頭又默記了幾遍。
“54塊就行。”師傅看了看計程表的價格,沒有加那1元的燃油附加費。
盧青生默默交了車錢,站在路邊,關上車門向小路走去。這片棚戶區不大,盧青生沒有向別人打聽具體地址,一家家的緩緩走過去。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七彎八拐,門牌號上的數字越來越接近紙上記載的79號。盧青生看著門邊貼著藍底白邊的“79”門牌,心髒跳動加快。
“都六點多了,可以吃飯了吧,怎麼還沒好。”
“著什麼急,多大年紀了還這麼要嚷嚷,等等,菜馬上炒完了。”
難忘的聲音,聽得盧青生鼻子發酸,舉起的右手遲遲沒有落下敲門。
“你等等,我把鍋拿出去洗洗再吃。”
鐵皮門打開,盧青生看著自己的母親,夾雜著不少白發,臉上泛起了皺紋,平添了幾分蒼老。
盧青生的母親胡阿英手上拿著鐵鍋,也看到了盧青生,怔住了,一動沒動。
“阿······阿生?”顫抖的聲帶,帶著一絲衰邁,激動和喜悅,帶著疑問的語氣中卻有著肯定的態度。
盧青生眼睛一酸,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已經克製不住。
“阿生?外邊是誰,糊塗了吧。”盧青生的父親嘟囔著從屋內走了出來,五十左右的年紀,卻已經白了鬢發禿了頭頂,佝僂著身子,看上去像是六十多歲的小老頭。
“真是阿生!阿生你,你醒過來了。”盧國·軍驚喜激動,嗓門也大了起來,張了幾下嘴,沒說出什麼話來,也許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爸媽,我回來了。”久久醞釀的感情,到口中化成了短短的一句最平常的話,也是最不平凡的。眼淚也止不住的從發紅的眼中流淌,沿著瘦削的臉頰滑下。
“先進來,秋天晚上冷,別站在外邊了。老婆你去拿一根幹臘肉,蒸一點,不,全蒸了。今天兒子回來了,吃好點。”盧國·軍不像盧母那麼多愁善感,回過神就做了些許安排。
“媽,別麻煩了,我就和你們一起吃點就行。”盧青生隨即出聲喊住了母親,進了屋子順手把門關了。
盧母看了看丈夫。“那就一起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