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青生稍稍平靜,打算先試試這些食物究竟是不是真的,來填飽肚子再作打算。恰到好處的火候,經典回味的口感,以及這一杯冰爽沁心的可樂,完全不似幻覺。
盧青生迅速的吃完了午飯,這麼快的就餐速度也是在曾經的學生生涯中被後來那繁重的學習任務所磨練出來的,已成習慣難以改正。
吃完午飯的盧青生開始仔細思考剛剛那難以置信的事情,這是心想成真?還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對未知的好奇戰勝了對未知的恐懼,盧青生開始回想剛剛那一幕的細節進行新的嚐試,我想要錢,想要錢,沒有任何的變化,我想要一枚一元錢的硬幣、一枚真實的RMB,接著盧青生感覺到褲袋裏有熟悉的金屬形狀物突兀的出現在了那裏,拿出一看確實和剛剛想的一樣。
亢奮的盧青生沒有停下來繼續進行試驗,我想要黃金,沒動靜。一千克重的千足金製式金塊!真的出現了!盧青生這時候感覺自己有些虛弱,精神有點萎靡不振了。
“阿生你怎麼了臉色那麼白,還流了鼻血。”柴棍是在校外的小店吃的午飯,進來後就發現盧青生身體狀況的異常。
盧青生一摸鼻唇溝附近有不少血,居然剛剛沒有發覺。心中一凜,看來是有代價的啊。“可能是上火了沒休息好吧,我去洗洗。”
盧青生起身去了洗手間,看到鏡子中自己蒼白的臉色,和滿嘴的血跡,覺得應該是剛剛太過了,超過了姑且暫定的超能力的某條安全線了,金手指怎麼能就這麼雪藏呢,決定以後控製自己的使用情況為妙。
從洗手間出來,盧青生臉上的鼻血已經洗幹淨了,不過精神上感覺虛弱疲乏,回到座位和柴棍隨意的打了個招呼又沉沉的睡過去。
“盧青生,盧青生。”熟睡的盧青生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自己,醒了過來,也沒多久不到半個小時的盹,睜開眼抬起頭看到是班上的圖書管理員盧蕾,盧青生的青梅竹馬,頂著一副小巧的無框眼鏡,梳著一個馬尾辮的清秀女孩子,小巧的瓊鼻和薄薄的淡粉色櫻唇。
“盧青生,今天中午學校圖書館借還書,你還沒去吧趕緊去哦。”稍微有點僵硬的普通話,假裝小大人的盧蕾給人一種會心的喜感,並不是嘲笑,而是被這種童真所渲染到的發自內心的快樂。
盧青生振作起了精神,翻了翻課桌,找到了明顯不是教材的讀物,“哦”的拖得長長的音極不情願的離開了教室。
盧青生至今還記得自己的小學初中的學校圖書館坐落的位置,難忘的回憶即使冷漠的時間也抹之不去。出了教師們,對麵的舊式建築樓就是鎮中學的藝術樓了,四樓整層都是劃分作為校圖書館使用的,盧青生依稀還記得有見過《說唐》、《說嶽》、《波拿巴情史》、《基督山伯爵》這一類的古今中外的課外讀物。在這個娛樂方式遠遠比不上未來的多元化的豐富娛樂方式,網絡小說剛剛興起,大多數學生還是通過學校圖書館中的刊物打發時間的。
零零散散的不少同班同學都下樓梯走了,盧青生走上四樓,整個樓層已經沒什麼學生了,冷的詭異,靜的滲人,再加上天花板上的熏黑熏黃的痕跡,梁柱角落的層疊灰暗的蜘蛛網,盧青生被這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氛圍嚇得冷汗涔涔,向來膽大的盧青生並不是因為膽小,今天遇到的怪事太多太多,現在不由得緊繃精神提心吊膽。
“嘎吱”,破舊的朱漆木門打開來了,是圖書館管理老師的辦公室。初中時期的圖書館管理老師應該是一個中年即將退休的女性老師,木門裏邊的辦公室黑洞洞的,極少透出多少光線,靠著牆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電飯煲正在煮飯,記憶裏的那位中年女教師並沒有看見。站在木門邊上打開門的是一個瘦瘦的老頭,花白的山羊胡聚成一撮,底端聚攏尖尖的略微上翹,一雙眼神璨璨發光,自信的氣質讓人產生一種親近感。
“老師好。”出於禮貌的盧青生問了聲好。
接著盧青生發現了不少奇怪的地方,比如沒見到幫忙整理書架登記借還書的學生,原本有扇朝南窗的辦公室怎麼會黑洞洞的極少透光,和原來記憶中不相符的圖書管理老師。電飯煲倒是正常,不少老師也是會自己動手煮飯並不一定就在教師食堂用餐。越冷靜越慌張,盧青生悄悄地向後退了幾步,身體靠向了樓道方向。
瘦老頭並沒有對盧青生的問好作出任何反應,隻是對著電飯煲用一種奇怪的抑揚頓挫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的歎息:“飯好像快要焦了。”
盧青生聽的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心中更是提防的緊,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跳的極快。老人沒有再多說什麼,看了盧青生一眼,飽含著一種奇怪的情緒歎息了一聲將木門關上了。
隨著木門的關上盧青生稍稍放鬆了一下,呼出了一口氣,這時候樓下傳來嘻嘻哈哈的幾個女孩的聲音,隨著輕快地腳步上樓,不適的氣場和感覺瞬間就消淡褪去。見著幾個女孩子整理書架、掃碼歸還書籍,盧青生被一連串的恐慌擾亂的心稍微被安撫了下來。
盧青生幹脆利索的完成了還書,匆忙的離開了圖書館,離開這個讓他不舒服的地方。
周五下午的課不多,到了最後幾節課就是安排的是體育課和課外活動課,青春期躁動活躍的少年們歡呼著跑去了球場打球,去足球場踢球。女孩子們一般散散步,下下棋,跳個橡皮筋,多是玩些稍微文靜點的活動。
盧青生疲乏虛弱困意十足,拒絕了柴棍和其他人的邀請,趴在桌子上美美的沉睡。當睡醒過來的時候夕陽已經火紅,半個身子沉沒在地平線下,盧青生靜靜透過教室窗戶望著天際通紅帶點略微金黃的火燒雲,碧藍的天空肆意的雲卷雲舒都是將來難得一見的風景。
“阿生!我值日做完啦!一起回去!柴棍的話他爸爸把他接走了。”門口躥出一道青澀的身影,正是盧蕾,臉頰因為充分運動氣血湧動而頗顯紅潤,額頭邊鼻子尖還掛著幾滴汗水,烏黑的馬尾在腦後小小的晃動,大大咧咧的樣子簡直和中午那個僵硬的女孩子判若雲泥。
看著一臉期待和興奮的青梅竹馬,盧青生眉頭一展“怎麼現在不生分了,直接喊我小名,還這麼活潑。”
“平時那不是有很多同學老師嘛。我不是說了要保持少女的矜持,少女的矜持你懂麼?都是你的錯啦。”盧蕾稍微慌張了一下,支支吾吾地不講理。
“好好好,我錯我錯,現在一起放學回家去吧。”看著有點害羞起來的盧蕾,盧青生笑了起來,一整天積攢下來的陰翳心情一掃而空。
盧蕾的家和盧青生家就隔著堵圍牆,小時候這這兩人經常竄來竄去關係相當好,隨著長大,姑娘家也稍微萌生出了一些些的小心思,盧青生肯定也有點明白,兩家的長輩也是看在眼裏的,心知肚明沒有戳穿,早上盧蕾是父親接送到校的,盧蕾的父親忙事業經常晚歸,母親早早地病逝,祖輩都被幾個稍微發跡了的親戚接去享福了。平時放學盧青生和盧蕾是一起回家的,連晚飯盧蕾都在盧青生家吃的。
盧青生轉眼間思緒萬千,想起了很多往事,懵懂的心中感情再次湧出,滄海桑田如今回首重來,一陣唏噓。
那後來呢,奇怪,我怎麼想不起來蕾蕾後來的事情了。盧青生皺起了眉頭,發現自己對於盧蕾的記憶到了初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