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子欲養,這一天的開始(2 / 3)

盧青生還在看著點名冊裏的名字,忽然背後被人用筆尾戳了戳。“阿生你昨天作業搞定了沒?”從背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盧青生的回憶。回頭一看,是坐在盧青生後麵的第一排,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柴棍啊,好久不見。”“柴棍”是盧青生發小的外號,學名盧奇。小夥伴之間多數都是百無禁忌的,有時就互相取了外號喚著叫以示親密。盧奇是盧青生的同村人,整個人矮矮瘦瘦的皮膚曬得有點黑,看上去就像大家家中的幹柴,就被取出了這麼一個外號,盧奇本人也不惱火,憨憨的就這麼接受了這麼個外號。盧青生小時候挺胖的,到了十一二歲開始整個人漸漸變瘦,本來也被取了個外號叫“青團”。盧青生很是反對這麼個外號,同齡人也就很少這麼叫他,一般都是喊盧青生的小名阿生了。

“什麼好久不見,昨天不是一起放學回去的麼。”盧奇咬文嚼字,帶著點惡作劇的感覺嗆了盧青生一句。“啊哈哈!”盧青生無言以對,笑了兩聲岔開話題應付過去。“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知道我的作業一向······”

“拿去吧,速度點,老師快到校了。”盧奇拿出了自己的作業給了盧青生,起身去收作業了。盧青生看點名冊耗了不少時間,大多數學生都已經到校了。盧奇是小組長平時負責收發作業,當時的班級一般小組長都是班主任隨意委任第一排的學生的。

輕車熟路地,盧青生很快完成了他的作業交給了盧奇。點名冊不打算繼續翻了,閑著無事的盧青生開始發呆轉筆打發時間。

“鐺鐺鐺~”老式的學校打鈴聲響起,已經是7:15分了,班主任進了教室,讓英語課代表李芬芬走上了講台,開始領讀英語段落和單詞。盧青生一向對英語不感冒,聽著有如天書一般,就像催眠曲,沒幾分鍾就打起了哈欠,回想起讓自己驚醒的那個噩夢,卻怎麼也想不起具體內容了,這也是做夢很常見的情況。繼續打了幾個哈欠,因為噩夢驚醒的盧青生就困意十足,聽著英文的聲音就入睡了。

在這個夢的世界裏,所有人都是隱隱約約的,盧青生可能以示到了自己是在夢中,感覺這夢似乎有些熟悉似乎有些印象。“人是萬物之靈,神乃世界之念,神愛世人,人是神的長子,也就是世界所鍾愛的存在。你是天的驕子,你是地的寵兒,你是萬古難得一見的璞玉,隻要你能想到的隻要世界允許的你都可以做到······”看不清麵容的一個老者,花白的胡子留的不長,但胡子給人一種很神氣很精神的感覺。老者一直在盧青生麵前晃悠,一直在盧青生麵前念叨,重複著一些話語,斷斷續續,清清楚楚,卻是模模糊糊。在盧青生的身邊還經常的有著過路人,嘻嘻哈哈,蓋過了老者的聲音。

盧青生聽得好奇,聽得認真,關鍵之處又聽不真切,不禁惱火。你究竟在說什麼,你倒是大點聲啊,盧青生怒吼,但是卻傳不出半點聲音。

忽然地,天地崩裂,白茫茫的世界滿是漆黑的連光都散發不出的縫隙,就像一扇被打碎的玻璃窗,四分五裂,頃刻整個夢境碎在了地上,包括那個老人,然後無盡的碎片消融在了無盡的漆黑中,令人恐懼的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卻發出了齒輪的聲音,機械的金屬聲。盧青生在這黑暗中佇立,幾千幾萬聲的齒輪異響,忽的燃起了一團火焰,明明是一團火焰卻照亮不了邊上的事物,不可思議也不科學,但是這是夢,所以合理。

火焰燃起,隨之傳來慟哭,慟哭愈發的響亮,盧青生愈發的不安,火勢愈發的龐大。漸漸地開始照亮這片漆黑,隻看見紅眼的貓頭鷹,倒懸的匕首,似是自己房間的老式擺鍾。正想看的更多,夢境中似乎和現實同步,響起了尖銳的可以響徹雲霄的打鈴聲“鐺鐺鐺~”,盧青生猛地驚醒過來,發現早讀已經結束,這已經是第一節上課的鈴聲了。

第一節課是曆史,盧青生的腦袋渾渾噩噩的一直回想剛剛那個奇怪的夢,無法集中精神沒有沒有認真聽課。好在盧青生初中的曆史老師,那位吳姓的中年女老師有個習慣,喜歡講課的時候走到兩個小組的過道中間去,沒有發現盧青生在開小差。

我能做得到的世界允許的我都能做得到?雖然隻是一個荒誕不經的夢,盧青生得了魔怔一般,不斷地低聲喃喃自語,重複著夢中所聽到的話語,察覺到自己曾幾何時好像又聽到過這類的話的陌生的熟悉感。一股詭異慌亂的情緒莫名的從盧青生心中湧了出來。盧青生自發的反感這種情緒,於是試圖讓自己忘記這些事這些話,保持鎮定。

“盧青生。”曆史老師忽然點名。“日軍在北平向中國守軍射擊並炮擊宛平城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稱為什麼?答不出就站會兒。”

心思岔開的盧青生一聽到吳老師喊自己的名字提問了,瞬間清醒了一下,站起來回答。坐在背後第一排的柴棍用筆尾輕輕戳了一下盧青生小聲傳過來“47頁。”

盧青生趕忙翻開桌上的曆史課本,回答“在1937年7月7日晚日軍發動了七七事變,又稱為盧溝橋事變。”

“嗯。”曆史老師先肯定了盧青生的回答,接著又提問了。“這次事變的代表著什麼意義?”

“七七盧溝橋事變是日本帝國主義全麵侵華戰爭的開始,也是中華民族進行全麵抗戰的起點。”

“好了,坐下吧,不準開小差了。”吳老師見盧青生答了出來,放過了他。

“是。”盧青生賣了一個乖,坐了下來,心思也定了,沒有繼續胡思亂想些什麼。

對盧青生來講,課上的時間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過了上午的四堂課,到了中午午飯時間。盧青生正準備吃飯,忽然蒙了。20世紀初的普通的鎮上學校還沒有配設學生食堂,這時候剛剛興起的是有訂快餐公司快餐車配送的午餐的,一部分的學生是在外邊的小店開的低價餐館子就餐,校門外邊有賣糖人、冰激淩、抽獎、涼麵之類的不少學生午餐時間會出校門在門口逗留解饞。

這個年代的鎮上學校學校裏的設有教師食堂,盧青生記得小學的時候食堂可以提供幫學生將自帶米飯蒸熟的服務,很多這個年代的人家中都會有寫著標記的不鏽鋼飯盒,記得後來也有嚐試過為學生直接提供米飯,當然肯定是要上交午餐費的,午餐的菜還是需要學生自行帶的,這時的學生一般家中還沒有轉型成拆遷戶,一畝三分地的自家還種田的不少,也有不少自帶午餐的學生,一個大大的保溫盒,裏邊有家中準備好的飯菜到中午還是熱騰騰的,盧青生也是這一類的學生,然而重生而來放入盧青生今早並沒有記得捎上家裏的保溫盒,更別提身上沒錢,這年頭的普通孩子身上也不會有帶很多的錢,拉不下臉問人借錢了,小店老板也不熟賒賬更是妄想。

好餓啊,正在長身體的青春期,沒午飯吃的盧青生餓的發慌,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完全提不起勁,一點都不想動彈,想著就這麼餓一頓算了,但是越熬越餓,越是不打算去想就愈發的在意。

這時候要是有熱騰騰的飯菜就好了,要是有香噴噴的美食就好了。我想要吃漢堡,我想要吃雞腿,我想要喝飲料,一份XFO的漢堡雞腿和可樂啊!盧青生整個人開始胡思亂想碎碎念,不斷重複著這種念頭。

忽然盧青生感覺到了一股熱氣熱騰騰的傳到了腹部,即使是夏天還是能感覺出來那股熱氣,還有一陣淡淡的香味。盧青生感覺到熟悉的香味,猛地一驚,莫非?!

趴在桌上的盧青生直起身子,往自己課桌裏一看,剛剛所想的那幾樣食物一一在目!

怎麼可能,盧青生整個人都震驚了,不會錯的,原來的課桌裏肯定沒這幾樣食物的,而且這年頭的XFO對於大多數家庭而言還是一種奢侈的享受,那麼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回想起早上的那個奇怪的夢,還有不停在腦海中回響的那段話,隻要我想就可以?這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