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傳播血氣(1 / 2)

我挪動腳步,步步向上。沉重的靈魂落後於腳跟處。

我不敢讓靈魂加快一點,因為這樣我會踩痛它的。

203房裏,又有輕微的聲響傳出。

我皺起了眉頭。

趕屍中,最怕的就是遇上狗,因為狗會咬壞屍體。

朱晴既然可以收集流浪狗、流浪貓回家,那麼就說明,凶靈確實不在她的屋裏。

可是她又……

她究竟是有什麼意圖呢?

我歎了一口氣。我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女人可以通過抓住男人的胃和他的命根子,輕易地抓住他的心;而女人的心,根本是大海針,就算男人有通天的網,網住了它,也不敢攥在手心,因為稍微不小心,針鋒倒轉,就會在掌心裏戳出血來。

何況朱晴這根針,還是淬了毒的。

一根針,最沒有危險的時候,就是紮在他人的身上,深深地紮進去,全根沒入。

誰的身軀適合來迎接這一根針呢?

我的心裏湧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如果讓朱晴和許邁兩人進行交鋒的話,誰能勝出?

其實,誰勝誰負,有那麼重要嗎?

我來這裏,並不為尋得一個勝的結局。我僅是在逃避一個動作,腿部一伸一縮的動作。

有風從頭頂罩了下來。我的頭發剛洗過不久,所以它無法立穩,一直滑落到地。

對了,我的頭發很長,如女人般地長。

許多搞藝術的男人都會留一頭長發。

他們中有些人說是為了顯示個性,有些人說是為了張揚叛逆,有些人說是為了性別中立。其實我自己的理由是,不喜歡去理發店。

理發店裏,理發師手持剪刀,喝令你坐在一張仄窄的椅子上,動也不能動,然後將你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頭發一寸一寸地剪短。

這讓我想起了中學課本裏龔自珍的《病梅館記》裏的一段:世間文人們為求得梅花曲、欹、疏樣的姿態,於是不惜對其百般摧殘,使其呈現出病態美。

理發也都一樣。甚至當理發師剪刀落下的時候,我的命根子隱隱地作痛。

我會把這一刻想象成是在承受閹割的痛苦。

很好笑吧?你一定會笑我神經過敏,想象力過於豐富。

可是,頭發真的就沒有痛感嗎?

我覺得不是的,隻是我們感受不到頭發的痛。

網絡上盛行一段話:魚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裏。”水說:“我能感覺得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裏。”

其實雖然魚在水中,但水未必真正能夠體會到魚的淚水的鹹澀。因為水的心承受不起,於是隻能放棄。

後來網友再加了一句:鍋說:“丫都快煮熟了。還這麼嘴貧!”

世間的很多幸福,都是浸在悲劇中。如魚水相歡,身在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