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話,柳雲深呆在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如朱晴所言,他是凶靈的附體?
若這是真實的話,那麼柳雲深與朱晴為何又會相鬥呢?
難道他們是做戲給我看,為的是……逼我走,或是將我驅趕入他們的狩獵圈中?
我想起了柳雲深剛買的大冰箱,狂跳的心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稍稍平靜了下來。
我自然知道他買大冰箱是做什麼用的。那麼他的目標應該不是我吧……
那麼,那麼……難道許邁正是朱晴苦苦等待的人?
中醫裏,許多的良方都需要藥引,有些藥引甚至是非常稀奇古怪的,比如魯迅在《呐喊自序》中寫道,他父親生病時,當時的名醫給開的藥引有“冬天的蘆根,經霜三年的甘蔗,蟋蟀要原對的,結子的平地木”。
我甚至聽說,中醫裏有一劑藥專治癌症病痛——止痛而並非治病,藥引是:棺材板上滴落的人脂——也有說法是棺材菌,或叫屍蕈,即是從死人嘴中長出的一種靈芝。
許邁正是凶靈複活的藥引?
我想起許邁剛來時,香樟樹的滿枝搖曳,一聲聲,一葉葉,都是歡呼之意。
許邁若是藥引,那麼我豈不是要成了藥方?
這棟樓裏,真的藏匿了太多的凶險。但是……我在心悸的同時卻有幾分歡喜。
歡喜,不是麼?
我噙著一絲莫須有的笑容,走進了書房。
眼前的景象,令我所有的笑容全都凍結住。
我奔出書房,衝著許邁緊張地大喊:“你,你是不是進來過我房間?”
許邁將目光從香樟樹上收了回來,轉拋向我這邊,“沒有啊。我們不是說好了,互不進對方房間嗎?”
我是應承過不進他房間,但卻沒有要求他不能進我的房間。
隻是許邁的神情,不似在說謊。
如此,我心頭的驚慌更甚了,“那……我的貓皮哪裏去了呢?”
擺放在我桌子上的黑貓皮不翼而飛,僅餘下滿桌淩亂的棉芯——棉芯原來是填充於貓皮之中的。
許邁的眼睛深深地眯起來了,不滲漏出半點的情感,“你昨晚給我看的那個貓皮嗎?不見了?”
我沮喪地點了點頭,淚水漸漸地溢了出來,“那是黑貓最後一點的……誰會把它偷走呢,又怎麼偷走的呢?你看你看,門窗都沒有被動過。”
有一線的光芒從許邁眯起的眼睛裏滲透了出來,“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他是從大門裏走進來的!”
走進來?那麼他就是用鑰匙開的門?
誰會有防盜門的鑰匙呢?
老李頭!
我搬進來時,沒有換鎖。老李頭一共給了我四把房門鑰匙,說“所有的鑰匙都給你。明天起我就回老家養老去了,不會再回來這個城市半步。”
原來他又是在說謊!
這個該殺的說謊老精!
我咬牙切齒著,但很快緊閉的牙關就被浮起的一個念頭給衝開了:就算老李頭真的留了偷配的鑰匙,他不拿我的筆記本電腦等貴重物品,單單拿走一張貓皮來做什麼呢?
一張貓皮能做什麼呢?誰會需要一張貓皮呢?
我怔住了。
事情越來越複雜,複雜得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和控製能力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