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泡蓋碗茶,先把主料、輔料放入茶碗內,備一壺滾沸的開水,左手拿碗蓋,右手提壺,將開水倒入茶碗內,蓋上碗蓋,衝泡五至十分鍾,用碗蓋在茶碗中輕刮一下,然後雙手捧給客人,說一聲“請喝茶”,以表示對客人的敬重。衝泡時,茶碗中水不宜過滿,滿了就是失禮。據說,高明的衝泡行家,茶壺提得很高,水從高處衝入碗中,恰到好處,一滴水也不會濺到桌麵上。泡茶時將開水濺到桌上或客人身上會被看作是失禮的行為。
回民喝蓋碗茶的習俗,是同他們的生活習慣密切相關的。回民喜吃牛羊肉,牛羊肉纖維較粗,不易消化。蓋碗茶屬熱性食物,有消食、化痰、醒酒等功能,不但能彌補食用牛羊肉不易消化之弊,還能補養身體。難怪西北各地回民都有飲蓋碗茶的習慣。
從科學觀點看,蓋碗茶的各種原料確有助興除倦、消食提神、活血補虛、益氣健脾、強身補腎、明目清心、減肥增壽之功效,因此喝蓋碗茶不僅是一種民族習俗,還有一定的科學道理。正如朱德在一首詩中寫道:“若得長年飲,延年益壽法”。這大概也是回民精力充沛、麵色紅潤、普遍長壽的一個原因吧。
四、白族三道茶
聚居在蒼山之麓、洱海之濱的白族,招待賓客用的是“三道茶”。三道茶與白族人民生活緣緣相聯。早在唐代樊綽所著的《蠻書》中就有記載:“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椒薑桂和烹而飲之”。蒙舍為唐代南詔發祥地,可知早在一千多年前白族就有了自己獨特的飲茶習慣。傳至明代,就已成為一種待客交友的禮節。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到大理時,對這種品茶方式作了概要記載:“注茶為玩,初清茶,中鹽茶,次蜜茶”。民間代代相傳,演變成了今天的三道茶習俗。
頭道茶叫苦茶,先將烤茶用的小砂罐放在炭火上預熱,放入適量的雲南名茶如尖山雲霧茶或沱茶等,用手不停地抖動砂罐,待茶葉的顏色呈微黃並冒出焦香味時,立即衝入沸水,隻聽得“轟”的一聲,茶便泡好。然後將濃濃的茶汁斟入小杯中,獻給客人,這是頭道茶。這頭道茶清香,又具綠茶的醇味、苦味,茶味純真,故稱苦茶。飲後使人齒頗生香,精神為之一振。頭道茶體現白族人的質樸、純真、自然的精神風貌。
二道茶叫甜茶,製作複雜,用料講究。用茶碟子托著精美的小茶碗,碗裏放入生薑片、白糖、蜂乳、炒熟的白芝麻、切得極薄形如蝶翅般的熟核桃片,以及從牛奶中提煉熬製出的乳扇,注入開水即成甜茶。以此招待賓客,表示白族人盛情厚意。筆者曾在洱海的遊船上嚐過白族姑娘敬獻的三道茶,其中的二道茶即佐料豐富,香甜異常,非常可口。
第三道茶叫回味茶,先將麻辣桂皮、花椒、生薑片放在水裏煮,將熬出的汁液倒入杯中,加入苦茶、蜂乳即成。飲下後頓覺香甜苦辣四味俱全,讓人回味無窮。
這先苦後甜再回味的三道茶,既滲透了白族人民表達好客的濃情蜜意,也蘊含著無限深邃的人生哲理,它使人聯想到人生先苦後甜、苦盡甘來,引人深思。
五、苗族、侗族打油茶
在湘西南山區一帶的苗族和侗族同胞,喜歡喝打油茶。早在唐代,這裏的少數民族就懂得堅持飲茶能預防各種常見病,會用茶葉煮粥治療感冒發燒、痢疾等病。苗族古諺說:“早晨三杯茶,郎中餓得爬。”不是沒有道理的。宋代時,這裏的居民已在茶中“加茱萸、薄荷、蔥薑同煮”,後來又在茶中加薯類、包穀等食品,既充饑又解渴,實為油茶的雛形,逐漸演變成今天的油茶。
油茶的做法是,先把茶油倒入燒熱的鍋中,待油燒熟後加進一瓢水,再將搗碎的茶葉、薑末、鹽等投入。再用木勺在浸透茶油的茶葉上不停地拍打,漸漸地就把那鮮美的褐色茶汁“打”了出來。待客時,先在茶碗裏放上油炸米花、花生仁、炒黃豆等,再把滾沸的茶水衝入碗裏,就做成了油茶。
吃油茶的方式各地略有不同。城步苗族地區,主人要敬客人四碗,意思是四季平安。當地還有“一碗盜、二碗賊,三碗四碗才是客”的說法,用意是讓客人多喝油茶。有的請客人喝茶,還邊喝邊唱油茶歌。有些男女青年擇偶,初次見麵喜歡選在喝油茶的場合。喝油茶時,男方通過觀察女方打油茶的動作可判別其是否能幹、麻利,待人處世是否老練、大方;女方通過端茶盤時接近男方,一遞一接的過程中,可看出男方是否懂規矩、講禮貌,談吐是否有知識,有學問,作為日後建立感情的參考。而侗族地區則“規定”打油茶要一連喝上七碗,如果客人不想喝了,則要將筷子與碗一起交給主人。否則主人會不停地兌茶。
苗族、侗族喝的這種油茶,是集鹹、苦、辛、甘、香五味俱全的美餐,不僅能預防感冒頭痛和瘟疫瘴氣,還能增加身體的抗病能力。苗族、侗族能長期在瘴雨蠻煙的高山密林中勞動和生活,長壽的老人很多,這與他們長期喝油茶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湖北的土家族也有喝油茶的習俗,他們製作油茶的方法與苗族、侗族相似。土家族喝油茶有一種特別的習俗,即任何時候都不使用勺筷,隻用兩手合捧著茶碗,嘴巴沿碗邊順時針轉喝,不一會兒即把油茶連同裏麵的佐料一齊喝得幹幹淨淨,絕不會在碗底留下殘物,這可以說是土家族人的一種特殊享受,也是一種特殊技能。
六、德昂族、景頗族的“醃茶”
雲南西雙版納是茶樹的故鄉,那裏的居民在遠古時期便開始飲用茶水。但在那裏生活的德昂族、景頗族卻至今仍保留著原始的以茶當菜的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