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書海迅遊(10)(2 / 3)

自悲自歎歹命人,父母本來真疼痛(疼愛),讓阮讀書幾年冬,出業頭路(工作)無半項,暫時來賣燒肉粽……其實這是一首非常心酸的歌,那個時代許多孩子因為家境清苦無法繼續升學,隻能在半夜街頭叫賣燒肉粽。

到了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台灣,經濟開始發展,大家都為了改善生活環境而努力,為了賺更多的錢,可以沒日沒夜地加班做工。當時,台灣第一個電視台“台視”開播了,很快就有了綜藝節目“群星會”。在操勞的工作之後,身心自然需要鬆弛,大家擠在電視前觀看綜藝節目裏歌星的演唱便成為通俗的娛樂。於是,群星會的主題曲,就成為當時的流行歌:

群星在天空閃亮,百花在地上開放。

我們有美麗幻想,為什麼不來齊歡唱……“群星會”算是通俗娛樂節目的代表,但年輕人或知識分子總是相對叛逆一點兒,總覺得這些是“靡靡之音”,所以,上世紀六十年代也是西洋音樂流行的年代。因為那時美軍駐台仍有美軍電台,因此許多年輕人也喜歡收聽美軍電台的音樂節目。

在楊德昌的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裏,就可以看出當時西洋歌曲在學生中的流行。

另一方麵,在海外,許多異議人士因為流亡而有家歸不得,他們最喜歡唱的歌就是《黃昏的故鄉》:

叫著我叫著我,黃昏的故鄉不時地叫我,叫我這個苦命的身軀。流浪的人無厝的渡鳥,孤單若來到異鄉,有時也會念家鄉。今日又是聽見著喂,親像在叫我的這是當時海外的台灣人在聚會時最常唱的歌,以解思鄉之情,結果這首歌也因為這樣被禁。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的台灣,可說在“外交”上節節敗退,但另一方麵,因為如“保釣運動”等因素,民族主義也被激起。

隨後“唱自己的歌”的民歌運動開始了,舍棄了西洋流行歌,開始自己作詞作曲,比如說三毛的詞,李泰祥的曲,齊豫的歌,細膩又清新的歌詞,觸動了年輕人的心。另一方麵,當局因為政策需要,推行“淨化歌曲”,所以靡靡之音如“群星會”,也在此時被迫停播。

一九七九年,台灣當局與美國“斷交”,氣氛緊張又風雨飄搖,有辦法的當然都到外國去了,但留在這裏的,就更需要團結一心。那幾年,最流行的不是講情唱愛的流行歌,反而是像《梅花》這樣的歌曲:

梅花梅花滿天下,越冷它越開花,梅花堅韌象征我們巍巍的大中華……另一首當時很紅的歌就是《龍的傳人》,這首歌在官方授意下一再宣傳,令歌曲變得家喻戶曉。

進入台灣經濟起飛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人是有錢起來了,但是精神卻慢慢空虛。這時,羅大佑的歌曲又丟下一顆“震撼彈”,歌詞流露出對社會現象及環境的不滿和批判,如當時流行的《鹿港小鎮》:

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漁村,媽祖廟裏燒香的人們……

台灣許多年輕人都是從中南部鄉下到台北工作的,在台北賺到錢穩定下來後,卻又發現心裏好像缺少了些什麼。這首《鹿港小鎮》在當時引起廣大民眾的共鳴,成為流行金曲之一。羅大佑的《童年》

也唱出了許多台灣“六〇後”的回憶:

福利社裏什麼都有,就是口袋裏沒有半毛錢。諸葛四郎和魔鬼黨,到底誰搶到那支寶劍?

所以,到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社會更開放,經濟飛快發展,賺錢機會更多時,《愛拚才會贏》剛好唱出了當時台灣人的所想。這首歌除了本身就跟葉啟田的際遇起起落落有呼應的效果外,也更符合當時的社會狀況,這可能跟台灣長期是一個移民社會有關。台灣是一個資源缺乏的海島,對外依存性較高,為了生存下來,商業不得不發達。在重商的精神下,隻有努力找機會拚搏開拓才不會被淘汰,所以這首歌真的貼切地描述了許多台灣人的心聲。

時代造就了流行歌曲,流行歌曲又勾起時代的回憶,讓人不禁覺得,沒有歌的時代是多麼的寂寞。

“四大天王”搶灘台灣流行歌壇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的台灣歌壇,掀起了港星大舉入侵的新高潮。主要原因是台灣本地唱片市場開始萎縮,而像國際唱片品牌如寶麗金,開始推出劉德華、黎明等人的專輯,其外形和包裝都是台灣本地歌星無法比擬的。事實上,有許多港星如劉德華、張國榮、張學友等人,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就已經開始試著搶灘台灣,但當時他們的曲風不對路,對台灣市場的敏銳度也不夠,因此就铩羽而歸。等到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他們再度搶灘時,可真非昔日“吳下阿蒙”,一下就席卷了整個台灣市場,引領風騷。